第919页
我住在后院二楼中的一楼,但半夜常常会听到二楼有脚步声,一会儿欢快地跑过去,一会儿又变得很沉重。 我稍稍打听了一下,这楼上是原来颜嬷嬷大女儿大女婿的住处。 清早起来的时候,我那间单独的茅厕居然开着门,盛放清水的桶外倒在墙边,水都流了出来。 这就有些奇怪了,我临睡之前,的确是楼上楼下茅厕等等地方都检查过一遍,连后院的门都是南厂侍卫帮我关好的,不可能有任何人进来过。这是很么人,这么厉害,居然就在我睡着的时候,里里外外走了一圈。 肖不修肯定不会这样干的,他一般都只会坐在我的床头,等着我睡醒。 有一日我回来的略晚一些,刚刚躺下,就听到楼上那个房间传来的欢快的古琴《春归》的弹奏,水平不能恭维,但是能够听得出来。 我立刻举着油灯爬上了楼,但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上面还积了不少灰土,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有人进来了。 当然,等我站在门口的时候,琴声也戛然而止,不再有任何声音。 这就很奇怪了,这间屋子里黑乎乎的,没有油灯,没有蜡烛,什么人在里面? 后来也就安静下来,没有了声音。不过,我早上出了房门,看到我昨天放在小客厅桌子上新买的小衣不见了。 我明明记得我放在了桌子上,想着早上醒过来洗一洗晾在屋子里,晚上回来就能够换上了。它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是自己长了腿逃走了? 我打算去前院问问颜嬷嬷,这几日是否有什么人来过?或者又有人来看过房子了? 就在路过花园的水池时,赫然发现我新买的小衣就飘在水里…… 这有点过分了,这还是新买的,没穿过呢。这池塘的水明显不干净,把小衣都弄脏了。 我有点生气,刚想发火。但又觉得跟谁发火呢?颜嬷嬷?她可是警告过我,这里或许是闹鬼的。 那么,是鬼干的?那这鬼是真心厉害了,居然还开始偷小衣了?它要穿么?穿得了么? 憋了一肚子火,但又不知道找谁吼一遍。 我最后还是自己把小衣洗干净,凉在了屋里,然后去南厂干活去了。 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对面房间居然亮了灯,把我真的吓了一跳。 幸好齐志他们两个侍卫跟着我,护送我进了院子,也看到有灯火,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 屋里的人听到了声音,就赶紧走了出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自称是颜嬷嬷最小的女儿,这几日进城来看看母亲所以就先暂时住几天。她听说房子租了出去,正在等我,认认脸之类的。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虽然手里举着油灯,但却反衬出了一张大白脸,应该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没有擦干,就这么松散着走了出来,令我和两个侍卫都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其实,仔细看看这人长得一点都不可怕,甚至还是挺耐看的女人,眉目含情,笑起来很好看。但是,可能是这些日子的阴影有些大,还是让我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 大家相互介绍过了,自然也就不害怕了。齐志、何晨他两还想在磨叽一会,我就把他两赶走了。 “我和青姐姐说说话,都是女人嘛,你们两就别听了。记得明早来找我吃早点,我们一起去吃糖油饼哈。”这两人也是吃货,一听见吃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他们两人又叮嘱了我一番才走的,其实直线距离就两百米,有啥可担心的。 我和颜青又坐下来闲聊了几句,我还请她吃了几块小饼子。 她也挺高兴的,说是她娘亲一直郁郁寡欢,脾气很差。自从我住进来之后,话多了很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其实,你干嘛要搬回来住呀?听说你们不是之前住在郊外么?那就把这里卖掉,拿着钱在郊外盖个大宅子多好呀。大家都说这里闹鬼,多吓人。” 颜青笑了起来,更是明媚了不少。“不瞒妹妹说,我夫家原就是个仵作,因此常常听他说起关于尸体的事情,因此也就不害怕了。这世间要是真的有鬼,早就和鬼打起来了。” “为啥?”我也好奇起来,居然也有人不怕鬼。 “你想啊,要是鬼这么厉害,神出鬼没,那家里的金银财宝不都让鬼偷走了么?或者那些痴情怨女,不早都幸福地在一起了,哪里还有什么殉情一说呢?” “姐姐果然是通透之人,妹妹喜欢得紧呀。”她的这种说法深得我心,闲聊起来也就不费力气了。 我两居然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夜,最后我都困的不成了,还想拉着她继续闲聊。 颜青摸了摸我的脸,笑着说道:“妹妹年纪虽小,但见识多,想法也多,的确应该在南厂多做些事情,多破些案件,让那些枉死的人沉冤得雪。” “这倒是,我同意。”我也笑得很好看的,“姐姐来了之后,我其实心里踏实了很多。这里真的有一些异动,不知道是什么。所以,我还真是有点害怕了。不过,现在我不怕了,姐姐人美胆大心细,鬼都会先爱上你的。” “你这个贫嘴的丫头,赶紧去睡吧,明早不是还要吃糖油饼么?门口那个老汪头的糖油饼去晚了就没有了。快点去睡,明天早点起。” 各回各屋,我随便擦了擦脸,看到屋里因为点了蜡烛,招惹了一些小飞虫,就赶紧抹了些药膏,踏踏实实地睡了。毕竟,这对面有人住了,心里也多少感觉好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