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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刚才走的时候,羊不是都在挨个乖乖打针吗?这是怎么回事? “诶,小王,前面这是怎么了?”兽医抓住一个年轻的助理问。 助理正拽着一条麻绳小碎步往那边跑,闻言回头一看,苦笑:“老师,刚才有头羊不愿意打针,正闹别扭呢!” 兽医探头一看,嚯,四五个小伙子正试图轰赶一头羊,硬生生拦不住这头羊左冲右突啊! 要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鼓掌大赞,一看就是一头智商挺高的机灵羊! 仔细一看,那羊头顶上还顶着一撮心形的羊毛,这不是节目组的“网红羊”吗?兽医一个没忍住,乐了。 助理小跑着把绳子递给了留守的工作人员,连二狗都上马了,呲着牙吓唬这头羊。 可惜,以往二狗一出马,羊群对于这些利齿小怪兽的恐惧总会让它们退让,这次却好像没什么用。 助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分明看到这头羊好像还冲二狗翻了个白眼。 把二狗气得“嗷嗷”直叫,叫声快赶上哈士奇了,完全失去了一只边牧的体面。 趁着大家不注意,头羊躲开人群,一溜烟窜了出去,也不知道到底要往哪里跑。 难道它还真的要跑出去不成?这草原上天气变化多端,还真别以为羊在外面跑丢了,就能拥抱自由的——十有□□是下了附近牧民的锅,或者被什么东西叼走了。 大家伙跟着往那个方向跑,突然发现斜刺里出来个人,正提着东西往这边走。 “抓住它!它要跑!”气喘吁吁的工作人员在内心大骂。 羊撒丫子继续往前跑,显见着就要往那人身上撞去了,突然一个急刹车。 人们看到那头羊好像犹豫了一下,似乎权衡了一会,蹄子一转,一下子…… 躲在了来人后面。 斯南一脸懵逼地拎着装药品的包,正准备回到羊圈,看着抓着绳子的五六个人:“你们这是干什么?” 工作人员十分委屈:“这羊不听话,不愿意打针,非得跑。” 斯南回头看了看。 头羊眨巴着水润的大眼睛,似乎十分娇嗔地跺了跺地面,脑袋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甚至还发出一声“咩”叫声。 羊的声音十分娇嗲,斯南莫名地抖了一抖。 而工作人员好像也看到那头藏在斯南背后的羊抖了一抖。 见鬼了。 这么乖的羊,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们几个在做梦。 拿着麻绳张牙舞爪的工作人员顿时感觉十分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着:“那个……可能是误会,误会。” 实则内心,已经把这头标志性明显的戏精羊骂了个狗血临头。 奸诈! 狡猾! 特别讨厌! “你们说它不愿意打针?”斯南拽着羊脖子上的绳,缓缓地向羊圈牵。他不觉得工作人员在说谎,加上亲眼见识过这头羊做了坏事还懂得剪毛换身份,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到了地方,他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看了看刚才的打针现场—— 消毒工具,注射器,药品,全套的。 斯南试探地拿起了药品,羊眨巴着大眼睛,没动。 他拿起了消毒工具,羊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依然十分平静。 斯南的手又伸向了那一管注射器,羊突然烦躁地踢了踢蹄子,“咩”地又叫了一声。 这一声似乎是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特意粗着嗓子叫的,相当有气势,带有一股草原上成年羊的性感与沧桑。 只是……受限于羊这个物种本身的声音条件,还是雄性气息有限。 气得头羊又翻了个白眼。 助理小王在旁边看着,越发觉得这头羊有前途。 表情相当丰富,很适合进入演艺圈发展啊! 斯南不知道怎么地,福至心灵,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管还带着塑料封的样品和针管,现场给头羊撕开,说了一句:“都是新的,特别干净安全,来一针?” 头羊眨巴了几下眼睛,这下不叫了。 斯南恍然。 羊打针的情况跟人不一样,只要注射器能按标准消毒,一般是可以循环使用的。尤其是这一圈都是目前未出现感染现象的成年羊,工作人员没准备拆很多新的注射器给它们用。 果然,这头羊是嫌弃。 ……不对,这头羊居然会嫌弃? 周围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对这头顶着可爱发型的羊油然而生出一种敬意—— 这是怎样与人类斗智斗勇的经验,和超出了羊普遍智商的聪慧啊! 他们今天居然见识到了一位羊群中的爱因斯坦。 还差点用麻绳把爱咩斯坦捆起来。 拿着麻绳的工作人员十分小心地将绳子藏了起来,默默对头羊挥了挥手:“都是误会,误会,下次绝对不用麻绳招呼您。” 这头羊这么聪明……但它应该不记仇吧? 应该吧? 斯南一边打针,一边下意识地说了句:“又是一个洁癖精啊,我怎么总遇到这种小家伙?” 不知道是不是他打针推药弄疼了羊,话音刚落,斯南发现自己手下的羊屁股显而易见地抖了抖。 抬头一看,一张表情十分复杂的羊脸正盯着他。 至于怎么看出表情复杂的。 斯南: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