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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萌想到了什么,收回想要挥过去的匕首,操起山洞角落散落的岩石,直往顾霖的膝盖砸去,一下一下,顾霖却没有呼痛,他闷哼了几声,痛得浑身抽搐却笑得愈发诡异。 而还在路上的顾曦,已经尖叫出声,心里像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灌,连她血液都冻僵。 “不要,小霖……不要……” 步萌将手中的石头扔下,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差点忘了,我还没有废了你的右腿,毕竟我不能厚此薄彼,得一视同仁。” 顾霖对疼痛的承受能力也是变态级别的。 “怎么样,凌虐的快感你体会到了吗?”他似笑非笑,可脸却因为疼痛而更加扭曲。 步萌点点头,“体会到了,不过,我想相比与凌虐,你被凌虐的体验应该更丰富吧,毕竟是五天五夜的豪华体验呢。” 此话一出,顾霖的那一直变态的笑终于维持不住了,步萌挑了挑眉继续说道。 “怎么,他们虐打你,喂你吃屎,喂你吃生肉,猥亵你……你开心吗?”步萌幽幽地说着。“你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吗?他们笑着的时候是不是即残忍又猥琐?你当时是不是不敢睡觉?没日没夜地等着人去救你?可是你等啊等,等到奄奄一息都等不到……” “你爸妈不要你了,你被放弃了,你爸为了参选,拿你当诱饵,你受了那样的伤害,事后你爸还拿你的疮疤来卖惨呢!你也就这点价值了。” “之后他们也不爱你,他们见你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最龌龊最不堪,留着脓的伤疤,你让他们羞耻,他们纵容你,养废你,实际上是他们都不愿意见到你……” 这些话果然戳中了顾霖的痛楚,他的眼神先是涣散,他茫然地看向步萌,没有焦距的,他忽然好似看见了恶鬼般挣扎了起来,椅子蹭得砰砰作响。 …… 那边的顾曦已经泪流满面,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戳他的痛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他?她的报复还不够吗?此刻的她对步萌满是恨意,她的弟弟生病了,可他罪不致死,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 她已经选择性忘记了,是顾霖先戳原主的痛楚,她觉得愧对弟弟,那与别人何干?他没有一刻悔悟过,将自身的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还理所当然。 或许他只是生病了,可那死去的上千条生命就活该被虐死吗?只因为它们不是人,就连讨个公道的资格都没有? 步萌很满意地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他有受虐倾向,虐他身不如虐他心。 顾霖的脸色很精彩,好似回忆到了什么,狰狞间又有些许脆弱,最后他忽然茫然地问了步萌一句:“为什么一条狗都有人珍惜,而我没有。” 他好似真的不明白,那样子就好像小孩在问为什么只有一个太阳。 这话步萌没法回答他,毕竟有那样的父母也是哔了狗。 可这句话,却让顾曦痛彻心扉,“你还有姐姐,你还有姐姐啊,为什么你看不到姐姐……” …… 步萌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算算时间,最近的警察也应该要赶来了。她掏出了准备好的试剂,准备给他们注射。 “你要…你要给我注射什么,别,别杀我,我很有钱,我什么都给你……” 步萌一言不发,不管他们的鬼哭狼嚎,将两管试剂给他们注射上,在注射到顾霖的时候,他又幽幽地说了一句:“我知道的,你跟我一样,也是被抛弃的,你也不想活了对吧,……” 他好似急于被肯定般,眼中满是脆弱,没有了偏执与疯狂,干净澄澈像不谙世事的孩童。 步萌怔住,她的思绪忽然飘到了很遥远的以前。 但她还是很残忍地回答他:“不,我没有被抛弃,我也想活着,我想永生,我和你不一样。” 试剂推进了他的身体,这个举动让顾曦心碎,她知道她要失去弟弟了,沈静知那个疯狂的变态绝对不会放过他,更让她痛不欲生的还有他的眼神,她几乎不敢对视。 窗边的风景飞逝而过,遥远的记忆也好似透过重重光幕穿梭而来,那个时候的她还在上小学,每次回家的时候,小小的顾霖会在大院门口等他,朝她奔过来,圆圆的身子稚嫩可爱,笑起来像沾满桂花的蜜,那眼神就和刚刚的他一模一样…… …… “当初你们的律师来我家,他们说我的船长活不长,说它性情凶悍主动攻击人,说得就好似它该死一般。” “我刚刚给你们注射的,是高浓度的狂犬病毒,还有神经毒素。” “神经毒素让你们活不长,狂犬病毒让你们很快会变得性情凶悍,那么你们是不是就该死了呢?” “所以,你们还是去死吧。” …… 步萌清淡而残忍的声音,如来自地狱判官的审判,嗜血无情。她想了想,还是转身关掉了摄像机。 虐杀,才刚刚开始。 …… 等最近市区的警察赶来时,步萌已经先一步逃了,现场狼藉血腥一片,哪怕是见过腥风血雨的他们,也狼狈地干呕了起来。 顾曦赶到时,抱着鲜血淋漓的顾霖的尸体,心痛得已经麻木,她即怨恨又茫然,就像当初的原主,想一遍遍地质问,她是烈士遗孤,为什么不保护她。此刻的她也想质问,为什么不可以给她弟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