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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姬家被魔族报复,一夜之间死了个赶紧,彼时这位姬小姐出生不久,就被新婚的雁大人抱回雁府了。” “咦?”年轻人稀奇ィ“既已新婚,犹念旧人。这么说来,雁大人倒也是有情有义。” 年长者摇摇头,意味深长:“是啊。”他压低了嗓音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据说那姬家留下的东西,全是珍品,比起那长清门的九重天阁与藏珍阁都不弱呢!” “哎,也就是这姬家不行了……你年纪小不知ィ这姬家人啊,俱是仗义疏财,你若是帮了他们,随手就会送个东西给你。据说曾经就有个凡人,因为帮着那姬家人捡起了一片树叶,然后……” 年轻人听得入迷,见年老者不再继续,赶忙追问:“还请前辈明示?” 年老者低低:“然后这个毫无修炼根骨的年轻人被赠予了一件天品法器以及丹药无数,直接凭借这些一步登天!” 他说完后,对着年轻人洒然一笑,又叹了口气,连チ肆缴“机缘!机缘!”,而后抬脚飘然而去。 等年轻人反应过来时,那年长者早已没了踪迹,唯有地上方才他站立的地方留下了金光点点,汇成了一个莲花图样,又顷刻消失无踪。 这……! 年轻宾客瞪大了双眼,他倒吸一口凉气,又狠命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来去无踪,独生金莲! 这是传说中不世出的元婴老祖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年轻宾客口中默念着“机缘”,眼眸却越来越亮,像是见到了食物的恶狼似的,马上就要发起进攻。 这青年本名禄昊苍,机缘巧合下入了ィ然而家中突有变故,禄昊苍无法,只能放弃修炼,另谋生路。 又有半仙与他算命,说他的运气都在东北方,于是禄昊苍将信将疑,终是往东北方而行。 一路上他也听了不少传言,有人说,在雁府做宾客很是简单,只要会吹捧就行,能拿到不少银钱。 谁知今日出师不利,这条路竟是要被堵死了。 不过万幸,还有别的路! 禄昊苍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为了妹妹,他也不能放弃! 若这世间真有神仙,就请他保佑自己一切顺利,尽早赚够钱,医好妹妹的病吧! …… …… “师弟,你确定他会来找我们?” 裴乐夜从暗处出来,神色颇有几分怀疑:“这人也许现在会被我们唬住,可他又不是傻子,过一会儿转念一想,八成会悟出不对来。” 是的,方才那个“年长者”是由谢喻安扮演的,而地上什么“独生金莲”,也不过是一些糊弄人的小把戏罢了。 “信或不信,只在于他自己而已。” 谢喻安敛起眉眼,经过这几年的成长,少年的五官可以说是愈发精致了,颇有几分“美人相”。 不过不是原著中那种阴郁的美,相对而言,现在的谢喻安更平和沉静。 “他当然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如果禄昊苍不聪明,谢喻安也不会找到他。 聪明人最知ビΩ迷趺醋觯尤其是在他迫切的需要一些东西的时候。 裹紧了身上的外袍,谢喻安微微一笑,对着裴乐夜:“寿宴有三日,师兄暂且稍安勿躁。” “呿,我本来也不着急,正好路过,就来看看你这边进展的如何。”裴乐夜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为了避免谢喻安误会,还特意加了一句,“师弟做事师兄一贯是放心的,这次是路过、路过而已,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啊。” 对于裴乐夜的口是心非,谢喻安微微一笑,没有点破。 要真的是“路过”,又怎么能恰好从裴家偌大的队伍中离开,又恰好来找到他呢? 和裴乐夜相处几年,这位师兄的脑回路谢喻安早已摸清。 直来直去,没有半点绕弯,最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分明是担心他又顾忌着他的心情不敢直说,结果最后那句话,落在旁人耳朵里,反倒会像是反讽一般。 谢喻安轻轻摇头:“我这里无事,师兄还是快些回去为好,免得让家里人担心。” 裴乐夜嘿嘿一笑,也没推辞。 毕竟他本是从裴家来贺寿的队伍里偷溜出来。 之前得知谢喻安早他们一步回到了谢家时,裴乐夜就有几分不放心,而如今谢喻安和谢家的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不睦,作为师兄,裴乐夜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一下师弟。 既然谢喻安这里并无大事,裴乐夜当然是要回去的。 说起来也是奇怪,即便旁人都说裴家的暴发户,可好歹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说不得过几年又是一个新贵——然而裴家这一代的子弟却一个比一个奇怪。 比如性格狗腿又擅长潜伏的裴乐夜,比如极其喜欢与人喝酒的裴乐天。 “一敬天,二敬地,三敬鬼神,四敬苍生——哎呀,今天可是雁大人的寿宴,雁大人若再不与我喝下这杯,就是看不起我们啊!” 这人的嘴怎么这么能说? 雁父已然喝得有些上头,他看什么都是晕乎乎的,见有人敬酒也一口闷了下去。随后一撩衣袍,再次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与对面之人碰杯后,将酒一饮而尽,摩挲着触感温凉的酒杯,欣慰一笑。 当即有人凑趣:“雁大人这杯酒瞧着新鲜,又是从哪里得来的珍宝吗?难不成是雁大小姐送来的生辰贺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