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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他妈谁啊?!” “我……穆辰啊。”穆辰扯了扯肩头滑下的一字裙,然后揉了揉眼睛,话音刚落,他冷不防就被孟星河给踹下床了。 下一秒,屋内灯光大亮。 孟星河看着床下这个穿着一字裙,脸画着浓妆的穆辰,脸色顿时一片煞白。他昨天关机,跟穆辰潇洒地去了酒吧喝酒。 到了晚上,穆辰突然说家里有急事,便急匆匆离开了。 再后来,酒吧一个留着栗棕色的大波浪举着红酒杯在他眼前晃悠,然后两人喝了几杯酒,眉来眼去一番,就晕晕乎乎地上床了。 …… 穆辰的眼睛被屋内的灯光刺得生疼,他的酒劲儿还没过去,身下更是疼得发麻。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当他看到孟星河那副可怕的僵尸脸时,他只想原地晕倒,驾鹤西去。 穆辰朝着孟星河“呵呵”干笑两声,捂着屁股小心翼翼地便要抽身离去,只是刚走了半步,刚才遗落在地的手机里,突然传来贺澜咆哮般的怒吼:“……你们被炒了!!” 然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孟星河再次抬眸,正好对上穆辰那对委屈巴巴的眼睛,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你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揍你。” 穆辰立刻哭哭啼啼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原计划是把这个男人睡了之后,趁他睡熟溜之大吉的。 可谁知,昨晚做着做着,孟星河就跟吃了春药一样,把他好一顿折腾,最后不等孟星河结束战斗,他自个儿先昏睡过去了。 “孟……孟大爷,你可不能拔那个啥无情啊。”穆辰壮着胆子,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也不能全怪我,你说你喜欢女的,我……我才出此下策。昨晚我被你折腾得假发都掉了,是你自己没看出来,就知道闭着眼睛往我娇嫩的小菊花里插插插……那可是我第一次啊!” “你给我闭嘴!”孟星河披上睡衣,居高临下地下床走过去,眼中的厌恶和鄙夷不加掩饰,“像你这种心机男,我孟星河就算有一天真弯了,也不会考虑你这种人!!真尼玛恶心,给我滚!” 穆辰被他这么一说,自尊心受挫,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跟决堤了似的,稀里哗啦地往下流:“孟星河!我草你大爷!!” 说罢,穆辰再也不看孟星河,拿起手机,衣服也没来得及换,逃也似的离开了。 孟星河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只字未吭。 明明被骗上床的受害者是他,怎么反过来穆辰那个小骗子却一副凄风苦雨的委屈样?孟星河不禁陷入了沉思,至于贺澜刚才的咆哮,他到了第二天才记起来。 魏九歌那晚睡得并不踏实,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贺澜那张冷漠的脸庞,隔着一块窄窄的玻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想求救,却说不出话。 魏九歌辗转反侧到大半夜,终于睡着了,可是却噩梦连连。 在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家中败落,一向疼爱他的爸爸妈妈也突然离世。 身边黑漆漆的,只有他和四岁的妹妹。寒冬的夜里,他搂着妹妹瑟缩在墙角,冻得脚趾头都僵了。 他们又冷又饿,妹妹一直在哭,他怎么哄都哄不好,他急得也想哭。可是他不敢,也不能,因为他是哥哥,妈妈说过,哥哥要一辈子保护妹妹。 妹妹哭累了,一张本该红润的脸蛋变成了脏兮兮的小花脸,她抬头闪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魏九歌:“哥哥,我们会不会死?” 魏九歌一愣,他不知道妹妹怎么会知道的“死”这个字,他也不确定妹妹是否真的明白“死”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搂紧了妹妹,温柔地说:“不会,有哥哥在呢。哥哥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茵茵不怕。” “嗯嗯!”魏茵茵朝他咧嘴一笑,这才放心地趴在他怀里睡着了。 魏九歌把睡熟的妹妹安置在一块破旧的毯子上,轻手轻脚地离开去给妹妹找吃的。后来,他抱着鸡腿回来的时候,妹妹却不见了。 他急哭了,梦里他哭了很久很久。 妹妹那么小,没有他该怎么办? 这时,梦境突然一变,从黑夜变成了白天。 梦里换了个地点,那是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垃圾场。他突然被好几个高高的大孩子围住,大孩子们手里拿着废弃的针管和各种用过的胶布,非要跟他玩打针游戏。 他不同意,结果有人就把魏茵茵抢了过去,茵茵吓得大哭,直喊“哥哥”。周围经过几个看不清容貌的大人,他想求救,可大人们只是事不关己地扫了一眼,眼神里的冷漠让他绝望。 再后来,当那些大孩子们把针头扎在他手臂上的一瞬间,那些本来看不清面容的大人,突然都变成了贺澜的容貌…… 秦云皓本来睡在隔壁房间的,也许是冬天气候太干燥,他突然渴得厉害,刚出来喝了口水,忍不住看了一眼魏九歌紧闭的房门。 他实在担心魏九歌,魏九歌不是那种轻易跟旁人倾诉的类型,今天难得跟他说了这么多,估计也只是点到为止。 一个人心里的伤到底有多深,除了他本人谁也不知道。 秦云皓纠结再三,他决定悄悄看一眼,就一眼。我:你还可以多看几眼,亲妈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