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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伙凌晨六点就被PD敲着锅给喊醒了。莫诺云不耐烦地皱着鼻子嘟囔了一声,但他也没像平时一样犯起床气,只是眯眯眼揉着眼睛就爬了起来,坐在帐篷里愣了会神,打着哈欠就走了出去。 接着大家一个个都出了帐篷刷牙洗漱。而我们的早点也挺寒碜,是已经被压扁的两个拳头大的面包和半瓶水。莫诺云接过以后就抿着嘴角一个劲地猛抽,拉开塑料袋以后那动作简直和吃人似的猛啃,最后还咬了咬牙。 因为昨晚睡得晚,我大清早瞌睡重的要命,为了打起精神就突然扯了一嗓子:云!我这一吼大家伙都莫名其妙地扭过头来看我,莫诺云却吓得直接跳起来捂住了我的嘴,死气白赖地朝我哼:你敢当这么多人喊试试!你试试!我见莫诺云这皮猴似的急样子就朝他眨眼再眨眼。 莫诺云却被我直瞅得泄了气,突然就一蔫吧把手给收了,虎着脸转身坐在一旁喝水,手里还随手捡了根树枝在泥巴地上写字,我蹲□去仔细一看,他就那么怨怨念念写了满地的打丫头屁股,打丫头屁股。 我真是好气又好笑,再抬眼又见大家都瞅着我,只好摸摸鼻子指指天说:今天的云真好看哈。 唐渐秋听了似有深意地笑了笑,也凑过来呈萌憨状接了句话说:诺云哥你就给舒爽道个歉吧,我能作证的,我昨天半夜起来可亲眼看见,你睡相不好把人家舒爽一脚踢出了帐篷好几次! 唐渐秋这么一说大家都眼底会意,就作鸟兽散了。莫诺云抬了抬眼皮,站起来把写的字都用脚踩了也没吭声。而我摸摸鼻子觉得唐渐秋真会编,明明莫诺云昨天晚上搂得我死紧的好吧! 今天,我和莫诺云这一队的任务是去萨伊噶岛唯一的小学,实地观察然后再确定改造计划。过了一会萨伊噶岛上的村长耶都鲁就来了,他带来了几个年轻的黑人小伙来给大家提供帮助。 莫诺云这时候又给我扮文盲,眼睛也不眨一下就退在我旁边懒洋洋地说:舒爽,你英语好,你来沟通。我白了他一眼,然后,左右瞧了瞧,直接找了看上去似乎挺憨厚老实的一个叫回亥的黑人男孩带我们去学校。 我们去学校的路上有一段路特别的奇怪,脚刚踩下去就抬不动,总觉得底下有东西在吸着自己不放,人得死劲地抬腿才能继续往前走。莫诺云这时候原本走在我前面的,走了两步发现不对劲就开始往后退,站在我身边跟着我的步伐慢慢走。其他的队员也开始喊累,和我们一组的张阿姨直接喊了队伍里的小伙子拉着她走。 这时候,回亥才转头看着我们,他停在大老远,望着我们一个个走起路来龇牙咧嘴的样子发了会呆,才有几分木讷地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说:这是沙漠地带,前面还有沼泽,走起来会比较累,一会就好了。 队里英语好的女孩一听沼泽就白了脸,叽里呱啦就喊:有沼泽怎么过去啊? 回亥愣了愣,墨黑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说:我们不走沼泽,岛上人都不走沼泽,只是路过。 我听了抬抬眉,想调节调节气氛,就问莫诺云:哎,你知道怎么过沼泽吗? 他听了嘿嘿笑了两声,在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的时候,眨眨眼说:死过去。 我无语,无奈地对着他笑,我说:我以为你是个博学多才的。 莫诺云听了明显暗爽,却眉一挑特英雄气地摆摆手说:要博学多才干什么?能过日子就好了。 因为昨天一上岛我们就已经看到了居民的生活条件之差,所以,大家去学校之前多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再有心里准备,当我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猛吸了口气。 我发了半天呆才问一旁的莫诺云说: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PD是说这个岛上有400万原住民吧? 莫诺云眯了眯眼,眼底深邃地望着眼前的所谓学校,沉着嗓子点了点头说:你没记错,是四百万。而说这句话的时候,莫诺云的语气少了几分悠闲,多了几分沉重。 我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有四百万人口的岛屿,它唯一的一所小学,竟然只是两间房间,而且还是那种残破不堪的砖瓦房!而这个小学没有校门,没有任何标牌,就只有两间孤孤单单的破败平房立在空旷的路中央,如果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学校,我绝对不会联想到它是。 可回亥却告诉我们说:这是村里最好的房子。 我们到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开始上课了,我说,我们不要在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进去打扰他们,在外面先看看就可以了。回亥却摆摆手说不要紧,通红了脸有些尴尬地说:今天班里没有老师,孩子们来坐坐就可以回家去干活了。 大家听了更是愕然,一个个都瞪大着眼睛,浑浑噩噩地跟着回亥往教室里走。这时候,我扭头看了眼莫诺云,他俊美的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纤长的睫毛微微翘着,鼻梁挺直,越是走近学校他的唇就抿得越紧,脚步也越来越重。 这里的教室外面破,教室里面也破。掉漆的墙面,发白的黑板,扭曲不平的木头随手拼接做成的课桌,还有全部生锈的铁窗。再低头,教室的墙角又竟然到处都是小土包和碎石头。张阿姨嘀咕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莫诺云就已经大步走过去蹲下了身,伸手拨了拨那墙上拱起来的土。我站得太远实在看不清楚,就也走了几步过去,站在莫诺云身边蹲了下去,伸手也学着他的样子拨了拨墙上那一堆堆拱起来的土包。可我伸出手指随手戳了戳就愣住了,这教室角落的好几处土包不是别的,竟然都是白蚁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