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措手不及
是了，就像师茜说的那样，这些都可以作为理由，但仅仅只是理由，一个将杨护士长调离走的理由，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这件事已经成定数了，你还是不要太执着了。”师茜有些担忧，经过这几次，她要是还看不出覃雨舍不得杨护士长，那她就是真瞎了。 但是尽管舍不得又能怎么样，现在医院已经这样决定了，跟将覃雨调到手术室这样的情况完全不同。 柳思晴之前也这样劝过她，所以现在听到师茜的话，她并没有多意外，这件事不管谁看都是这样，倒是她的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算是知道了也完全没有办法，因为她什么都办不到。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师姐。”不管怎么说，覃雨也算是从师茜这里得到一点消息，至少是知道究竟是谁想让杨护士长离开的。 “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师茜还有些不放心，毕竟看覃雨这样执着的样子，并不只是想要知道这件事而已。 覃雨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师姐，我哪里像能做什么事的人？你不用这么担心的。” 虽然刚才师茜刚才的担忧真的让覃雨觉得好笑，但是她不会不明白那些话正是代表着师茜的关心，说不感动是假的。 师茜虽说还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覃雨，但怎么说也比之前好一点了，似乎是认真考虑过了。 “师姐，我先回楼上了，有空再来找你聊天。”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只是送个手术病人而已，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已经不太好了，不能再继续跟师茜说下去。 师茜没说什么，毕竟她也是有工作的人，只是点了点头，倒是跟着覃雨顺了一段路回护士站。 只是临近侯珊那间病房的时候，师茜还是忍不住开口：“昨天那家人闹成那样，今天就不过来了，之后还是侯珊的爸爸一个人守着，所以说现在的小孩啊！” 听到师茜的感叹，覃雨也下意识地往侯珊的病房看，果然只看到侯父守在床旁，看着吊瓶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认真守着液体。 昨天那个说要负责人的男孩呢？最终还是迫于压力，放弃了么？ 覃雨不太想往这个方向考虑，可事实却告诉她，事情的确是这样的。 “会不会是去学校了？说不定待会就过来了，还是不要说得太早了。”覃雨下意识地找着借口，却被师茜无情推翻。 “现在还是暑假呢！说上学也太假了，我看啊，就是不愿意负责，昨天就已经表现出来了，就算说得好听，最后还不是要听家里人的意见。” 听师茜这样说，昨天侯父的话似乎十分有道理了，这下覃雨竟也理解了他为什么非要男孩签保证书的举动，其实并不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世间有百种父母爱护子女的行为，侯父这样也算是其中一种吧。 覃雨琢磨着心事，跟师茜道别后回了手术室。 之后没有手术了，覃雨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因为杨护士长要走的消息，她都忘了那件麻烦事了，如果不是因为侯珊的事，或许一时半会还记不起来。 明明对于她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会说忘就忘了呢？难道是因为感受到外界还有其他的温暖存在，所以对于原本就陌生的父母，她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留恋的？ 覃雨不明白了，分明找寻身世这件事是她活着的头等大事，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她淡忘了。 那次在病案室知道无法通过病历来找到线索后，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件事了，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会忘了吧？ 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始终拒绝去考虑本质的原因，她担心将本质的原因弄清楚之后，她连生存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 “这边是更衣室，这边是打包间……” 杨护士长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这分明是向别人介绍手术室的话语，在覃雨刚来手术室的时候，杨护士长就是这样带着她在是手术室里，耐心地跟她说明。 现在又听到这样的话语，是又在跟谁解释呢？ 覃雨心中莫名出现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等她起身，便看到杨护士长领着一个面生的中年女人进办公室。 看着那个和蔼的女人，覃雨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覃雨，只有你在啊！她们人呢！”杨护士长没有发觉覃雨的不对劲，还往办公室里看了看，问道。 “我不知道，我送完病人回来就没看到她们。” 覃雨的目光一直放在那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身上，声音似乎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那还是先跟你介绍吧，这就是新来的护士长，常护士长，这是我们科室的小姑娘，叫覃雨，很勤快的。”杨护士长转头跟那个姓常的护士长解释着。 “你好。”常护士长十分和蔼，声音听起来也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可是覃雨听着，却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不是说下周才来么？怎么今天就过来了？要知道今天才周四，离报道的时间至少还有四天才对。 虽说在听到师茜的那些话后，覃雨知道自己不可能做些什么，可在心底里她还是在等着程逸言的消息，看看能不能有一点办法。 但是现在时间突然提前了，等程逸言打探到消息，杨护士长是不是早就离开了？ 覃雨不知道，她不敢猜测这种可能，即便心里已经知道了这个可能是会发生的。 “我再带你去看看手术间，我们这边比较小，但是之后会挪地方，你还有得操心。” 杨护士长的声音将覃雨的思绪拉回现实中，她看着两人往手术间走，竟然不自觉地跟上去。 “当护士长都是要操心的，不过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将手术室管理得这样井然有序，杨护士长真是挺厉害的。” 常护士长对杨护士长的夸赞，在覃雨听来，似乎是个笑话。 要是医院真的能看到杨护士长做的这些努力，又怎么可能让人来顶替她的位置？ 莫名的，还没有接触这位常护士长，覃雨就对她生出了不喜的感觉。 两人还在客套地说着，覃雨却不大能听下去了，察觉到她跟着也是没意义的事，又再回到护士站。 她呆坐着考虑了好一会，才拿出手机，手指按到程逸言的号码，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在她还没有考虑清楚的时候，程逸言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吓得她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喂？”覃雨有些后怕地接起电话，这部手机还是季尘送的，听董联君说价格不便宜，要是摔了，她还是会很心疼的。 “你怎么了？上班不方便接电话么？”虽说跟覃雨打来电话的程逸言还有一丝紧张，可听到她的声音，那丝紧张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覃雨看了一眼手术间的方向，这才说道：“现在没事，可以讲电话，你等我一会，我换个地方跟你说。” 程逸言轻声应着，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心头莫名觉得被什么填充得满满当当的。 这样的情况给他一种强大的错觉，就好像两人是、是…… 荒唐的想法出现在脑中，程逸言顿时惊得面红耳赤，不过好在这是在打电话，不会被覃雨发觉，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样的想法还是藏在心里比较好，要是被察觉出来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覃雨的反感呢！ 程逸言在心里这样告诫着自己。 在程逸言胡思乱想的时候，覃雨出了手术室，到了值班室。 现在她们都不会到值班室来，而且暂时没有手术，杨护士长又带着常护士长在熟悉手术室里的环境，所以也不会管她。 这个时候程逸言打电话来，想必也是昨天拜托他的事有眉目了。 “好了，现在方便说了，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呢？”虽说在心中是那样考虑了，可以防万一自己猜错了，覃雨还是这样问着。 程逸言调整了好一会才将自己的心思摆正，不然等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覃雨开口。 “你昨天拜托我的事，我已经查到消息了，你不是说你们护士长下周一就要被调走么，还有几天，应该可以摆平。” 覃雨微张着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程逸言说他有办法不让杨护士长调走？她应该没有听错吧？ “你刚才说，有办法可以不让杨老师调走？这是真的么？”虽然这样问出口有质疑程逸言的意思，但是为了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覃雨还是问了出来。 “是真的，这件事其实跟上次你在护士站见过的，那个叫崔敏君的人有关。你别看你们医院只是一家单纯的私人医院，但是上面的关系还是很复杂的，只能说你们护士长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程逸言耐心地解释着，他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话让覃雨有多难接受。 “那摆平的话需要多久，时间来得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