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2
,母女两人互相对望,谁也没有说话。 然后像是为了打破这份诡异的静寂,一个和服装扮的服务员走了进来,为已经落座的邱善华端上茶水。 正要给凌思南倒茶的时候,邱善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大概也意识到了气氛诡异,服务员很识相地离开了。 等她走后,邱善华才慢悠悠开口:“我有给你坐的地方,你却一定要站着,到时候别说是我把我的女儿当成一 只狗来看。” 凌思南想了想,走到她对面坐下。 她想问凌清远去哪儿了,可是却找不到话题开口的方向。 “昨天元元是去找你了吧。”邱善华抿了一口茶水,杯沿和红唇之间的缝隙里,一句话轻飘飘漫了出来。 凌思南皱眉:“什么?”心里却咯噔一下。 “别装傻了,我亲眼见到他送你进的考场。” 心脏被一只手猛地攥住。 茶杯放在矮桌上,邱善华低下细长的柳眉,“毕竟是姐弟,元元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疏远的。” ——她不知道。 凌思南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她这样的口吻,说明她并不知道她和清远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姐弟,到了恋人的 地步,这大概算不幸中的万幸。 “思南。” 她少有这么温情地叫她的名字。 “妈妈希望你,和弟弟保持距离。”可是温情的背后,是一张恭候多时的网。 凌思南怔了片刻,突地笑了,自己抬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大麦茶。 果然不该抱有虚妄的幻想啊。 大麦的清香随着热气的白烟蒸腾,本来是安逸的味道,却消散在紧绷的空间里。 “为什么?”她托起腮,依然笑着问。 “清远和你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同,他有他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 “我没有。”凌思南突兀地评断,“他也没有。” 邱善华皱起眉:“你说什么?” “我的人生不是早就在你们的脚下被踩成泥了吗?”凌思南反问道,“至于清远……他过的人生,真的是属于 他自己的?” “说得你很清楚似的,你的人生现在比起同龄人是缺了胳膊还是腿?我们虐待你了?还是强迫你勤工俭学 了?” 凌思南偏头,目光撒向对角线的天花板角落,那里有一只极小的壁虎,正攀附在墙上一动不动。“你们遗弃的 岂止是我的胳膊和腿呢?” “凌思南,你给我好好说话。”邱善华看起来也不想再让她这样消极打击下去,干脆直来直往:“你弟弟和你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点你应该很清楚,何况你要是真的把他当做弟弟,作为姐姐为了他着想,你也应该远离他。 除非你想哪一天听到他出事再后悔。” 凌思南紧紧攥着杯子,嘴唇抿起。 “我和他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清楚的是你们。” 她抬眼,往昔湿润惹人怜悯的杏眼,此时熠熠生光,像一面明镜通透到底,就连嘴唇也跟着翘了起来,“而且 保持距离这种话,你去跟他说呀?你的女儿你不想管,你的儿子,你自己也管不了吗?” “啪”茶杯磕在桌面上的声音。 邱善华盯着她,目光像是钻墙的钉,锁住了锋,藏起了利,却仍然遮掩不住破墙而出的尖锐欲望。 “这是女儿应该对妈妈说的话吗?!” 凌思南低下头,抿着唇轻轻地笑了一声。 “妈妈……也从来没说过妈妈应该说的话啊。” 一句话让邱善华短暂地出神,可再望她的眼中有燃灼成片的火,想起女儿归来之后儿子的顶撞、撒谎,种种行 为让她心里的愤懑更甚:“你这样会彻底毁了他……” “不。”凌思南专注地看着桌子另一边母亲,“毁了他的,是你们。” 正说着,和室门又一次被人打开了。 这次先进来的是凌思南的父亲,凌邈。 紧跟其后的男人她很陌生,不过从他的打扮上来看,应该是跟父亲差不多的商人。 五十左右的年纪,面容刚毅,看起来比凌邈沧桑许多。 “沈总,真的是好不容易才能见一面,今天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啊。”凌邈笑着招呼对方坐下,言末还和邱善 华对了个眼色。 凌思南觉得不对劲,起身想走。 可是凌邈抬手按着她的肩,和那个被称作沈总的男人说道:“这就是鄙女凌思南,今天刚高考完。”然后又拍 拍她的背,示意凌思南:“叫伯父。” 沈国旭审视的眼神落在凌思南身上,带着长辈的威严。 即使百般不愿,但是对长辈的礼貌还是让凌思南叫了声:“伯父。” 沈国旭端详了她半晌,旋即点了点头。 凌思南此时觉得双脚发麻,裙子上的拳头隐隐攥紧。 母亲邱善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她的右侧。 趁着凌邈和沈国旭攀谈的当儿,邱善华附首在她耳边提醒:“知道你们感情好,可你要是还想见到你弟弟,就 乖乖在这里把这顿饭吃完。” “不然……” “他在澳洲学校的名额还等着他。” 她的瞳孔蓦地紧缩。 ———————————————————————————————————————— 冬令时了,以后会迟1小时更新了。 最近更新字数少了一点,不能熬夜,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