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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林奇没有回答，而是将脑袋凑近到小小的监控器那边查看回放，连续看了好几次之后才抬头说道：“你们俩的表演跟状态都很棒，但问题出在浴室的墙砖上面。这个墙砖有些反光，能看到摄像机。” 先前他并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主要放在两位女演员演技上面，现在演技什么都没问题之后才去注意旁边。 小小的监视器都能看到摄像机倒影，如果放在电视机荧幕或者电影院大银幕上面，那绝对是清晰可见，直接就穿帮了！ 一向挑剔的大卫林奇怎么会容忍这种低级错误出现？ 他将脖子上面的耳机摘下来，然后叫上摄像师跟灯光师，一起在浴室现场去解决问题。 劳拉用毛巾包裹住头发，身上穿着白色浴袍款款走了出来，开玩笑地说道：“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吓了一跳。大概今天收工回家之后，我已经不会再想洗澡了。” “你知道我在拍这场戏的时候在想什么吗？”伊芙摊开手，自问自答：“之前我拍过一部叫《死神来了》，其中有一个角色就是在这样的场景里面出事。” “真的假的？”劳拉脸色为之一变，她只听说过电影名字，没有去看过影片，“那我今晚路过百事达的时候一定要去找来看看。” 伊芙坏笑道：“那你必须祈祷我们今天就将这个场景拍完，否则我不确定你在看完了电影之后还能坚持将这场戏拍完。” “听起来越来越有趣了，那我必须得去看看才行。”劳拉性格大大咧咧，反而对电影充满了好奇。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大卫林奇跟摄像师终于解决好了墙砖反光的问题，那就是用水蒸气凝结的水珠将其覆盖！就跟平时洗澡之后一模一样，再光滑的墙砖也会全是水雾跟小水珠，其实这样更加符合剧情。 先前劳拉在里面完全是象征性打开淋浴喷头再关上，现在则是需要在拍摄前让淋浴喷头的热水欢快流淌一阵才行。 原本道具师已经在想要不要换墙砖、要不要喷点其余颜料上去遮挡一番，结果就这样轻易被解决，原本停止的剧组又继续工作起来。 除了导演之外，没人知道这个试播集到底会拍摄成什么效果，目前看起来拍摄的场景都非常零散。 包括演员在内的所有人都只能选择相信导演，相信导演的能力跟判断。 剧组一直拍摄到下午五点才收工，伊芙换下电影里贝蒂的那套服装，然后自己坐在化妆镜前面简单化妆。 等会儿她跟基努有约会，懒得回家再过来，直接从这边去格里菲斯天文台近得多。 伊芙曾经多次经过这座天文台，也从远处眺望过它，但还没有机会正式过去看看。 曼迪开车将她送到停车场之后，基努就已经在路旁等待着了。 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在夜色掩映下并没有什么人能将其辨认出来。 “你等很久了吗？”伊芙自然而然牵住基努的手，关切询问着，“上来的时候有些堵车，没想到晚上看夜景的游客这么多。” “到了还没有五分钟，你今天拍戏顺不顺利？”基努用手握住伊芙的手掌，将掌心温度传递过去。 三三两两前进的人影当中，他们俩人靠在一起并不突兀。停车区域旁边恰好就是爱乐之城的取景地之一，可惜那部电影要等十多年才会拍，因此这个热门打卡地基本上就只有开车而来的人才会经过。 伊芙点点头：“很顺利，已经快要拍摄完成。对了，你下午打电话的时候说是在上课，在上什么课？” 她实在有些困惑，到了基努这个年纪该不会上什么文化课或者瑜伽课、健身操课吧。 “埃文帮我找了个表演指导，他真的很厉害，下午的一堂课就让我受益匪浅。”基努手舞足蹈，兴奋说道：“原本我觉得自己跟表演中间有一层隔膜，我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是在演戏。但桑迪告诉我，这不正常，让我表现出那个瞬间的现实就行。” “听起来很有趣，他是怎么说的？”伊芙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演技已经到达顶点，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愿意听听名师指导。 “具体的说法我有些忘记，大概意思就是人类会哭、会笑、会害怕跟发怒，这些东西都是同等重要的感情体验。他说我们不用表演喜剧，也不用表演悲剧或者证据，我们表演的是真相。”基努是真的有所收获，“剧本上面有一个笑话，我们不用把这个笑话演出来，只需要表演出现实就行，如果需要笑，自然而然就会发生，而不是自己尴尬在那边讲笑话。” 伊芙听得有些迷糊，她尝试着总结道：“你是说，我们不是在表演，而是去呈现？” “没错！观众会因为我们呈现的那个真实瞬间有所反馈，不管是哭还是笑，都是因为真实。” 听起来这位表演指导应该是属于体验派的人，用情绪借鉴跟情绪记忆的方式去感受故事，做出真实的表达。 体验派的表演方式并不是对每个人都适用，这种浸入式演技在文艺片里面比较多。如果不拍摄的话，说得再好也没用，现在伊芙很期待元旦之后跟基努的对手戏，看看自己男朋友演技到底如何，跟传闻中比较起来怎么样。 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天文台的小广场上面，中间高高竖立着天文学家纪念碑，对面的白色天文馆灯火辉煌、人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