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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头吩咐丁香和紫苏。 “先前我从靖国公府拿回来的那些胭脂里有几盒眼色不艳的唇脂,你们包好了,明日我要带进宫中去。” 见俞凡儿站在那里不动,景湉期又唤了她一次。 “凡儿,随我到小书房中裱画。” 俞凡儿随着景湉期进了小书房,其它人正打理着景湉期明日入宫要用的东西。 “女郎,您今日有些反常……”俞凡儿小声道,景湉期今日积极过头了,甚至有些大张旗鼓的意味。 “你先随我裱画,今日换你服侍我沐浴。”景湉期微微一笑,俞凡儿果然敏锐,得亏当初召了她来,好歹也有个自己人。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到了晚间,俞凡儿顶了丁香的班,服侍景湉期入浴。 作为一个现代人,景湉期实在是接受不了三五个丫鬟围着给自己洗澡,平常也只留一个人伺候,多半是自己搞定,至多是让她们添添水。 “凡儿,我一会儿会用冷水沐浴,今日之事,不可外传。”景湉期担心自己待会突然往自己身上浇冷水俞凡儿大惊小怪,惊动了旁人,所以先给她打个预防针。 “女郎是明日不想入宫吗?”俞凡儿是聪明人,立时就反应过来,景湉期是想把自己冻病了,以作推脱。 “您直接让管家报了身体不适,不成吗?”这可是腊月里,冷水沐浴必定会冻坏的,若是不想去,想法子找个借口便是了。 “无妨,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景湉期无奈的笑笑,直接舀了一瓢用来兑水的冷水泼在了自己身上。 京城的腊月比岑南山可冷多了,就算这净房里因为有热气蒸腾稍微暖和些,可这冬夜里的水刺骨冰凉。 景湉期本能的不想再进福寿宫,尤其是明日与顾修谨一起去,如今看来叶昰倾不在也是一件好事。 “你来吧,这水太凉了,我都不忍心往自己身上浇。”景湉期抖抖索索将水瓢递给还在惊讶中的俞凡儿。 “若不然您浇一瓢热汤缓缓?”俞凡儿见景湉期穿着的中衣已是湿透了,露出的脖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冻得发白,嘴角都青了,提议用些热水缓缓。 “无事……再待一会儿,我这身子骨平日里挺好的,我担心病不起来。”景湉期颤抖着摇摇头,“一会儿我自是要去热水里稍微泡泡,免得被她们看出来了。” “湉儿,多谢你信任我。”俞凡儿说着,又往景湉期身上泼了一瓢冷水。 景湉期笑笑,“你是我要来在身边服侍的,自然是信任你的。” 一桶凉水用光,俞凡儿又出去要了一桶。为了不惹人怀疑,特地冷水热水一同要的。 景湉期见时间差不多了,又去热水中稍微泡了泡,脸色恢复过来些,才换了衣裳出去。 当夜原本也是丁香值夜,景湉期依旧让她与俞凡儿换了班,俞凡儿晓得她必是要夜间起来吹凉风,怕丁香听见动静,所以才故意换了自己。 好在京城的冬日够凉,景湉期卖力折腾了一夜,总算是把自己给冻病了。 俞凡儿忐忑得一夜未曾睡好,次日早早进来服侍景湉期起床,这才发现她脸烧得通红,几乎人事不知。 “你莫慌,可还记得昨日我说的,我只是不慎着凉,前几日身子就些许不适,今日病情加重了。”景湉期头痛欲裂,晓得自己烧得严重,怕俞凡儿一个慌神都抖落了出去,忍着不适又提醒了她一次。 “嗯。”俞凡儿手心中都是冷汗,攥紧了帕子,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情绪,慌忙出去找人了。 景湉期这病是肉眼可见的严重,可戏还没做完,病恹恹交代管家,让人把自己备好的册页和胭脂送进宫去,还要与太后她老人家请罪。 王管家见她病得那么严重还挂心此事,满口答应会办妥,让她安心养病,景湉期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对于不常生病的人来说,忽得病了,病情反而恶化得非常快,一时间景湉期都担心自己是不是玩过火了,别真把小命搭进去,她还没做好以生命捍卫自由的准备。 等景湉期悠悠转醒,瞧着窗外天色,已是黄昏,她头上搭着一条湿帕子,应该是用来给她脑门降温的。 睁了眼,模模糊糊看见些人影。 “女郎,这是太后娘娘派来的何太医,您有何处不适就说。”王管家见景湉期醒了,也顾不得礼仪,连忙凑上去问候。 “谢太后隆恩,有劳太医了……晚辈也不知为何突然病了,想是这几日就有些着凉。”景湉期嘴唇都烧得干裂,哑着嗓子小声道。 何太医与胡夫子是一辈的,景湉期在他面前要自称一声晚辈。 “确是受了风寒,只是症候太急了,今后可得小心服侍。”何太医说着,让人端了药过来,见景湉期一口气喝光了,也不叫药苦,很是赞许。 “既然能吃药,想必很快就会好了,就照着这个方子,晚间再给她服一剂,在下如今也可去与太后复命。”何太医晓得济世阁的人多半是不用过多嘱咐什么,虽说景湉期依旧有些发热,但精神头好了许多,又能吃药,他也告辞回宫复命了。 “你们莫要如此焦急,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病,我平日里没什么小病,是以一病起来,自然是会严重些,我有些饿,给我熬碗粥。”景湉期撑着精神,安慰诸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