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悲从乐中来
扬州军营燃起了熊熊大火，就算隔着数里之地，都能隐隐约约看见火光。 大火已经持续了三四个时辰，可想而知，整个营地都将变成焦土。 “恭喜主公，神机妙算，大破扬州军，大破赵子龙！”蒋济拱手道，笑容灿烂。 赵云号称常胜将军，是刘可的小翻版。 刘可起兵以来，未尝一败，赵云也一样。 其中赵云最著名的战斗，就是奇袭郿坞和坚守南海抵抗孙策等，逐渐坐上了扬州第一将的位置。 在曹操军中，有人将赵云称为“小刘可”，一样地常胜，一样地不败。 可是今天，曹操竟然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捷报没有传来，不可妄言。”曹操正色道。 只不过，他的心里的喜悦再也止不住。 “各位将军都忙着作战，主公再等一个时辰，一定有消息。”蒋济微微一笑道。 “是啊是啊，主公此次奇袭，任凭赵子龙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 “虎豹骑是主公最精锐的部队，就算东阳王在此，也会失败，区区赵云，又怎么会是虎豹骑的对手，又怎么会是魏王的对手！” “东阳王最擅长奇袭，要是他知道了，主公依靠奇袭击败了天下闻名的扬州军，一定会气得半死。” 众校尉谋士纷纷出言，讨好曹操，听得曹操心花怒放。 最近曹操的压力太大了，说不定某一天扬州军百万雄师就要杀过来了。 今夜难得的好心情！ 虽然只是破了十万扬州军，但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道理曹操还是明白的。 “准备酒菜，孤要迎接英雄归来！”曹操大手一挥道。 “主公，酒菜早就准备好了。”王垕笑着说，他是负责后勤的官员，拥有一颗玲珑的心。 曹操点点头，然后众人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远处，渐渐有火光长龙出现。 “回来了！回来了！英雄们回来了！”王垕兴奋地手舞足蹈。 曹操露出了一个得意的微笑，渐渐地，他笑容敛住，城下的军队狼狈不堪，一看就是经历了苦战。 只不过联想到扬州军的强大，曹操没有多想。 “我乃骠骑将军曹洪，还请守将打开城门！” 众人皆看向了曹操。 曹洪是曹操亲近之人，他的声音曹操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即下令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大军鱼贯而入，非常迅捷。 随后曹洪和夏侯尚二人一同上了城墙。 “欢迎二位将军得胜归来。”王垕拱手祝贺道。 曹洪和夏侯尚却理也不理，扑通一声跪下了。 城墙的地面都是石料，非常坚硬，这一跪，硬生生地疼。但是二人都没有吭声。 曹操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魏王，我等中了赵子龙的埋伏，还请魏王治罪！”曹洪哭诉道。 轰！ 曹操的自信心突然崩塌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不是成功奇袭了扬州大营吗？” “我们是成功破坏了大营，但是赵子龙早有准备，率军突然杀出，我等猝不及防。” 曹操一阵眩晕，差一点倒下。 “子和与子丹呢？” “他们在后面阻拦追兵。” 曹操强撑着，做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只要人没事就好。” 曹洪和夏侯尚顿时露出感动的神色，为这样的主公效死，有什么不可以呢？ “二位良将，你们先起来。”曹操关切地道，二将铠甲都沾满了鲜血，证明他们已经血战过了。 “主公，属下办事不利，有负重托，不能起来！” 曹洪不仅没有起来，反而磕起头来。夏侯尚也是泣不成声。 曹操一声叹息，没有继续坚持，而是继续望着夜色。 “主公，饭菜都要凉了，您不妨先用膳。”王垕拱手道。 他的本意是好的，就是担心曹操饿肚子了。 可是曹操哪里吃得下？ 联想到之前的庆功……曹操羞躁万分。 “将他拖出去，砍了。” 王垕愣住了，他不知道曹操为什么突然生气。 “主公饶命！主公饶命！” 然而没有人怜惜他，尤其是之前拍马屁的将校谋士，更是噤若寒蝉。 要是曹操追究起来，他们也不好过。 蒋济缩了缩脖子，吃了一个教训。 咔擦一声！ 王垕人头落地，就在城墙下。 随后卫士将王垕的人头提上来，曹操看了一眼便挥手让卫士拿走。 半个时辰后，曹真和曹纯二将也回来了，模样狼狈不堪。 他们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曹洪和夏侯尚，也跪了下来。 “主公！请治罪！” 曹操忍住悲伤，道：“平安归来就好，夜深了，都下去休息吧。”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曹操已经大步离开了。 “主公！”四将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的无奈。 第二天，曹操头疼难忍，但仍然坚持早起。 蒋济早就候着了。 “昨夜伤亡如何？” 曹操每说一个字，就痛苦一分。 蒋济昨夜一宿没睡，就是为了做统计，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只不过他必须硬着头皮去做。 因为他知道，曹操一定会问，一旦回答不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此次我军出战十万虎豹骑，三万壶关守军，共计十三万人马。其中虎豹骑归来56900人，守军归来25697人……” 曹操举起手，刚要拍落案几上，他又突然放弃了。 虎豹骑是他最精锐的部队，一下子折损将近一半人马，他怎么可能不伤心。 都是曹操的心血啊！ 当然，其中有一些人被俘虏了，可是被扬州军俘虏的，还能够回来吗？ 肯定不可能了。 就算能够用赎金赎回来，曹操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算上铠甲武器等损失……曹操痛到了肉里。 见到曹操痛苦不堪的样子，蒋济也很难过。 “扬州军伤亡约莫三万人。” 伤和亡，一共三万人。 蒋济只能得出一个大概的数据，毕竟他无法去扬州军营清点人数。 “扬州军最少两万人失去战斗力。” 这勉强算是一个好消息。 “主公，四将请求责罚。” 蒋济呈上了昨夜的战斗详情。 曹纯除了一开始的贪婪，后面表现都还不错。 曹洪进攻不利，但是也拖住了张郃。 夏侯尚成功破坏了井阑和投石车。 曹真救援了虎豹骑，并且断后。 “算了，非战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