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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庭禾觉得或许他们没有理解错,毕竟能全都办到的话为什么要只选其中之一给林照,他可是金贵的猫猫诶,当然是所有愿望都要一起实现才好。 洗过澡后,他们坐在大床上聊天。 叶庭禾的记忆里很少有这样的时刻,他穿着林照的睡衣,坐在他的床上,漫无边际地说着话。 就好像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一样。 想到“朋友”这个词,他仍然感到很陌生,就像上表演课时,那些家庭生活里琐碎的细节他总是出错。老师说:你不要演,用心去感受,难道你爸爸妈妈给你夹菜,好朋友互相推搡逗乐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僵硬地对待他们的吗? 叶庭禾只能说对不起,在下了课后满街巷的走,路过每一家小店都进去看看,看那些人是怎么对待趴在门口凳子上写作业的小鬼头的,那些小孩儿又是怎么撒谎,骗过父母后呼朋引伴地去网吧打游戏。 对于他来说,家庭的定义是不断消失的男人和一日一日在生活里流泪流血的女人,他们一个困在死亡里,一个守在过去里,留他一个人面对满屋子的空白;朋友则是同学的一个变称,他们不敢独自来招惹自己,只会抱团做尽烂事,得意地坠在自己身后,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 最后叶庭禾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时已经躺好在床上。 晨光从窗外倾泻,暖融融地照在脸上,唧唧啾啾的鸟鸣声次第响起,一只只圆滚滚的小团子踩在细枝条上,特别精神。 他从床头柜摸到手机拍了张照,拍完就跑过去摇小床上的林照,要他快点起来陪自己一起去吃早餐。 林照被他摇醒,迷迷糊糊爬起来,额头抵在他肩上,闭着眼睛哼唧:“不要,我好困。” 叶庭禾毫无感情地说:“你再撒娇小心我强吻你。” 林照一愣,闷声笑了起来,笑完之后依然贴着他,声音懒洋洋的:“叶庭禾,你还是文静一点比较好。” 叶庭禾忍着耳畔的酥麻,反复劝告自己不要伤害小动物才没把林照裹进被子里搓一顿,即使他真的很想这么做。 陌生人阶段或许是林照最有分寸感的时候,维持在一种类似于猫猫隔着玻璃罩子打量人类的状态下;等玻璃罩子一撤,随便什么人路过都可能引起它的注意,跟过去蹭一蹭,随后顺理成章被偷走。 叶庭禾感觉自己此刻的心理十分矛盾,一方面希望这只猫戒心低一点,方便自己偷走;可是如果它真的这么好偷,他绝对会生气。 怎么做猫的?怎么一点自我保护的意识都没有?! 林照没有停止撒娇,叶庭禾当然不敢真亲他,情绪饼状图里欣喜与生气各占一半,漫无边际地彼此撕扯。 等两个人闹腾着收拾好,叶庭禾先一步躲开跑去开门,却意外看见维持着敲门姿势的燕弥恩。 过道里,特地早起来和林照哥哥打招呼的燕弥恩看到叶庭禾,疑惑地歪了歪头:“咦,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未落,林照就从叶庭禾身后走出来,困意未消,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小姑娘登时反应过来,两眼瞪得滚圆,抬起一只胳膊,并指发誓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拔腿跑走了。 林照没听清,奇怪地问:“她怎么了?” 叶庭禾一脸单纯地眨了眨眼睛,说我不知道呀,其实心里巴不得燕弥恩赶紧出去乱说。 第37章 年节过后,叶庭禾就该收拾收拾准备进组拍戏了。 《纸箱》的主创成员一起前往寅都,在这个小城镇里实景拍摄。 这代表着粉丝又要两三个月见不到他,也代表着在资方更换之后,他要再次见到罗阙了。 《纸箱》的故事发生在南方一座小镇,常年阴雨,边缘偏僻。这里盛产一种不起眼的植物,成熟期形容枯槁,被当地人叫做亡母草。起初并没有人注意到这种草药,魏宁的太爷爷是第一个发现亡母草的药用价值的人。他独自寻找经销商,在当地建造加工厂招募劳工,垄断市场。魏家就这样迅速发家,成为镇里的有钱人。 到了魏宁这一辈,全镇几乎大半的人都在为魏家种植草药,青壮年在厂里做工,工厂也交接到了魏宁父亲的手里。 开篇是梯田里的一个老太太,瘦小精悍,在整齐的田埂上跑得飞快。 她捂着一块沾着泥点的布包,眼睛提溜转,谨慎地避开看守的男人要往几株柳树下跑,却被几个年轻人挡住,一脚踹翻在地上。 老太太摔进沟渠里,凉水浸湿了灰白的发。几株还绿着的亡母草从布包里散出来,被领头的年轻人弯腰捞起来。 “李婶,魏家的草你也敢偷?” “走走走,领钱去,抓一个魏老板给一千呢。” 老太太不姓李,姓李的是她早死的丈夫和儿子,在他们死后,她的姓氏和名字已经没有人知道。 她一瘸一拐地往家走,给马上要放学回家的孙子做饭。 镇外头,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和女人等在面包车里,那道灰白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他们不再等,掉头离开了小镇。 叶庭禾的第一场戏在学校里,李赋被一群不学无术的混小子逮住,钳制住双臂。老大站在面前训话,责骂他不好好学习,考的分比狗屎还难看,害他们这些抄了他卷子的兄弟全被老爹一顿暴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