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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的替换是逐渐的,起初一天只换走一个,渐渐的, 第二个, 第三个, 乃至全部。 其他部门的人很善于伪装, 且行为警觉,愣是没让常华飞察觉出来异样,寄信的频率从没有规律的几天一次, 开始变为两天一次。 陈队捏着新收到的照片,上面是常华飞从高处俯拍的画面,还特意用红笔圈出了一个便衣。在这之前,他应该对市里的警察系统做过详细的调查, 对人员组成非常熟悉。 这些事情要了解透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或许在陆汀之前, 他就已经在寻找新的“玩伴”。 在家休息两天后,公司那边李骞又发来消息, 说是公司还在整理, 暂时不用去上班。 陆汀纳闷的在家又多呆了几天, 终于在第五天收到了李骞发来的一个地址, 让明天早上九点前在这个地方集合。 “黄娜, 你知道这里吗?”陆汀拿着手机走进客厅, 此时黄娜正窝沙发上看电视。 黄娜接过来看了一眼,“知道, 好像是一栋去年盖起来的新写字楼, 就在市中心往西一点点位置, 环境挺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租办公室的公司总是不到半年就搬走。” 陆汀:“……有什么问题吗?” 黄娜摇摇头:“应该没有吧。” 她在房地产的物业公司上班,对市内的房地产和办公写字楼的了解不说多透彻,一些业内黑洞还算比较了解,“至少没有房租和大楼基础设施方面的问题。” 看来这几天李骞没通知大家上班,是去找写字楼去了。可他既然没有直接说,应该是打算给大家一个惊喜,陆汀便打消了去问的念头。 回了房间,陆汀将暂放在床头的抹布拿起来,仔细擦拭小香炉。自从那天之后,林归再没有出现过,手腕上的藤纹依然暗淡。 陆汀擦完香炉,上了香,从脖子上取出那块小牌位。由红绳绑住的木牌漆黑发亮,只要对光,便能看到一层折射的隐隐红光,仿佛有血在木头里流窜。 牌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象征,陆汀总觉得只要牌位正常,小叔叔就不会有危险。 他在心里默默地期盼着林归赶紧好起来,这样他也能睡个好觉了。 天知道,他最近每到夜里都噩梦。 起初并不强烈,那半夜突然出现的藤蔓缠得他并不紧,可随着往后,那种被根系入侵的感觉又来了。从四肢到躯干,乃至整个身体。 体表,内脏,仿佛连血液细胞都有根须的踪迹。 陆汀已经很久没有怕过了,可是昨天夜里,他再一次体会到了窒息感,那藤蔓控制欲十足的卷住他的脖子和胸口,力道非常大,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抬离床面。 要不是他低喊了一声林归的名字,打断了当时可怕的气氛,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昨夜的事情让陆汀有了心理阴影,连忙将木牌夹在掌心,双手合十低声说:“小叔叔,你要是没事就吱一声吧,我这两天担心得饭都吃不下。” 空气中诡异的静谧一瞬,连窗外广场舞的音乐声都消失了。 “那也没见你少吃一碗。”林归冷嘲着出现,他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本就浅淡的唇色更浅了。 陆汀连忙凑到书桌前,蹲下身仰头盯着的脸。漂亮的线条依旧那么完美,男人的眉心皱了皱,不自在的移开目光:“盯着我做什么。” “你气色好差。”陆汀想,“有什么东西能补补吗?” 林归眼眸低垂,显得眼位上扬,他勾唇轻声笑了一声,呼吸贴近,清冽的气息淡淡的擦过陆汀的鼻尖:“你啊。” 陆汀下意识拉开两人的距离,林归的脸色变得难看,危险的眯起眼睛:“怕我?” “没有。”陆汀警觉到男人的情绪不太好,下意识摇头。 他重新靠近,鼻尖微微一耸,好像闻到了一点血腥味从男人身上,细水长流般一点点的渗出来。 这一刻,他更加确定林归心情不好了。 陆汀咽了咽口水,低声说:“我还有工作要忙,你看看书吧,我这几天给你买了好多新杂志。” 说完起身从床头柜里翻出十几本未开封的新杂志,从社科到地理,生物到种田,包含甚广。白玉似的指尖伸过来,取走了最面上的一本,面无表情地将其翻开。 看到他恢复了往日的状态,陆汀在心里悄悄松口气。上前两步,想问问对方要不要喝茶吃点心。 林归倏地合上书,眼神冷凝:“离我远点。” 小叔叔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语气对自己了,陆汀脸上一僵,抬高的那只脚缓缓落地,有些无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具体从哪里一天开始,林归的攻击性变得很强,陆汀很会自我安慰,很快就找到原因。 生病的人身体不舒服,情绪会不好,小叔叔应该也是一样吧。 他乖乖坐回床头,取出小桌板架在膝盖上方,开始工作。林归不出现,陆汀担心,人出现了,他还是担心。 从那人身上散发的低气压无法阻挡,乃至于他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 书桌前的人忽然抬手捏了捏眉心,陆汀一下子坐直,看过去。只见男人放下书,侧脸看过来,他的眼瞳颜色似乎比之前更浅,好似被冲淡的茶水,给人的感觉更加冰冷无情。 陆汀张了张嘴:“是我影响到你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