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孤独患者在线阅读 - 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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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的鸣笛穿透雨夜,在记忆的最后,我握着手机拨了闻路明的电话。记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听着电话里焦急的声音,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很痛。

    所有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痛。

    我从小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饿了会喊,痛了会哭,但现在我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想哭却发不出声音。

    昏迷中我仍然想着一个人的名字,想我痛成这样,他怎么还不来安慰我……

    ……

    仿佛有所感应,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很轻地叫我的名字。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聚焦,看到面前熟悉的脸,我以为自己痛出了幻觉。

    惨白的灯光下,闻路明坐在床边,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直到看到我睁开眼睛动了动嘴唇,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了一些。

    “还痛吗?”他声音干涩,仿佛很久没有喝过水。

    我点点头,想说话发现自己胸腔闷闷的,需要很用力才发得出声音,然而只要稍一用力,胸口就会传来一阵钝痛。

    “你肋骨骨折,需要静养。”闻路明皱着眉说,“万幸没伤到内脏。”

    我垂眼看向自己的胸口,看见病号服下绑着固定带,试着说话,只能发出微弱的气声。“司机呢?”我问。

    “司机没你伤得重,已经出院了。”闻路明说。

    “闻老师……”我注意到闻路明眼底的血丝,心脏某处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毫不怀疑自己躺了多久,闻路明就在旁边守了多久。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你没事就好。”

    “我头疼……”

    除了肋骨的疼痛,脑袋也又晕又痛,没记错的话,晕倒前我的头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流了血。

    闻路明握住我的手,安抚地揉了揉,我回报给他一个努力挤出的笑容,说:“想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眸光暗了暗,说:“你家里人打过电话,会派人来接你。”

    “家里人……我哥吗?”我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他怎么知道我受伤……”然后我想到什么,又看向闻路明,问:“那你呢?”

    闻路明看着我,沉默片刻,说:“我陪你一起。”

    我没想到言颂这么急,连夜派了一架私人飞机过来把我接了回去。因为肋骨骨折,一路上我只能仰躺在病床上看天花板,从病房到飞机,从飞机到车里,再从车里到病房。

    我听到闻路明打电话跟学校请假,又打电话给助手叮嘱实验室的事,虽然内心自责,但让他不用管我回去上班的话却说不出口。

    我到底还是自私的,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人陪在身边。

    “闻老师……”天蒙蒙亮时,病房里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人。“你一晚上没合眼了。”我说。

    闻路明摇摇头,“没事,做实验的时候也经常熬夜。”

    他坐在床边,衬衫起了褶皱,头发也乱了,我心里莫名痒痒的,冲他很轻地勾了勾手,说:“闻老师。”

    “嗯?”闻路明俯身过来。

    我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我的脸上有伤吗?”

    “没有。”闻路明摸了摸我的额头,“你还是很好看。”

    我没有告诉他,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他的名字。

    大部分时候我厌倦这个世界,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一场意外降临,把我带去另一个人的身边。但当意外真正到来的时候,因为想到闻路明,我竟然生出对这个世界的不舍。

    “闻老师,”我轻声说,“谢谢你。”

    第44章

    敲门声打断了我和闻路明的对话。他去开门,奇怪的是外面的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在门口对峙很久,我才听见闻路明说:“进来吧。”

    接着言颂出现在我视线里,穿着一件冷漠的黑大衣,看见我眉头一皱,问:“怎么搞的?”

    闻路明跟在他身后,脸色也不太好看。我的目光停在两人中间,正要回答,闻路明先我开口,平静地说:“雨天追尾,伤到了头和肋骨。”

    言颂闻声回头,闻路明又说:“他肋骨骨折,说话会痛。”

    言颂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看向我,说:“疼才好,不疼不长记性。”

    我敏锐地察觉到面前两人互相看不顺眼,言颂也就罢了,他看谁都不顺眼,但闻路明很少会直白地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反感。虽然言颂确实是挺招人烦的。

    “哥,”我试图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了?”

    “来接你回家。”言颂说。

    “我不……”

    “由不得你说不。”言颂冷冷地打断我,“婚礼之前,你在家乖乖待着哪也别想去。”

    婚礼?!我被这一道晴天霹雳砸得懵住,“什么婚礼……”

    言颂却没理我,转身对闻路明说:“闻教授,我有话想跟你聊聊,方便移步吗?”

    我又看向闻路明,他也没有看我,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沉默着与言颂对峙,半晌,很慢地吐出一个字:“好。”

    “等一下!”我心里一急,用自己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冲他们喊去,紧接着胸腔传来一阵碎裂般的疼痛,我两眼一昏,疼得倒抽一口凉气,抓住手边的床单,竭力平缓地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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