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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哪个男生小时候没玩过纸飞机呢?更何况他们班全是男生,自尊心一上来非要争个高下、一决雌雄,不折出一架惊世绝艳的纸飞机简直都对不起他们飞机班的名号!于是,教室里嗤啦嗤啦撕纸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庄文曜心里直喊倒霉:今天晚上他值日啊! “嘿嘿嘿嘿……”同桌张烨然在一边偷笑,“他们都弱爆了!曜哥,你知道吗,论折纸飞机呀,我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哦?”庄文曜一挑眉:对不起,真的有人敢,虽然不是我。 张烨然小声说:“偷偷告诉你,纸飞机呀,我会十、八种折法!”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着手势。 庄文曜一脸狐疑:“十八种?!真的假的?” 张烨然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说着把语文积累本翻到背面准备撕纸。 “哎你等会!”庄文曜拦住他,突然站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大喊,“同学们注意了啊!张烨然同学说他会十八种折法,要给我们展示一下!有没有同学发起挑战啊——” “十八种?牛逼啊!” “小儿科,哥哥我会一百单八种!来掰头啊!” 一场热火朝天的折纸大赛拉开序幕,教室里沸反盈天,纸飞机满天飞,当然最后遭殃的还是值日生。 十点十分,同学们都陆续离开教室。庄文曜最后一个走,负责倒垃圾断电锁门,清空教室。 打眼一扫垃圾桶里满溢出来的纸飞机,毫不客气地统统倒进了公共垃圾桶,还在上空抖了抖,拾掇得干干净净。 对不起,不管是十八种还是一百单八种,都比不上小月的那一种! 一切收拾停当,庄文曜关上走廊的灯,打算从南侧门离开。 自从装了新路灯,同学们渐渐习惯了穿过天井出入教室。 走到明德楼和求是楼的连廊,忽然看见一个人影。这次不是背影,是正脸。 “小……不对,陆之恒!”庄文曜激动地叫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你怎么一个人啊,曦哥跟你那么好,怎么没和你一起?” “我们有很好吗?”陆之恒笑笑,“你曦哥陪学姐去了。” “哦……重色轻友,不能原谅他!” 陆之恒很大度:“没关系呀,人家初中就认识了,情比金坚,本来就该我让路。” “这样啊……”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庄文曜心里有点小羡慕,但又很纳闷,“那按道理讲,曦哥一上高中就要陪女朋友,你们是怎么熟起来的呀?” “因为周末经常留校,干脆换宿成了舍友,就熟起来了。”陆之恒回答。 周末留校的同学,如果舍友都回家了,一个人住一间屋还是很孤单的。所以留校期间暂时调换床位也是允许的,互相做个伴嘛。 “其实我们就是互相交换陪同感的类型,”他又补充道,“周末留校的时候不用一个人睡而已,不是天天形影不离的,没你说得那么好。” 庄文曜听了,共情了一秒段曦: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把我当陪.睡工具人!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同学们大部分都回了宿舍,亮如白昼的天井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并肩而行。 庄文曜问他:“你今天也干值日吗?” 陆之恒笑着说:“不是,上自习。” 庄文曜连声啧啧:“学霸都努力到这么晚的吗?太卷了太卷了。” 陆之恒:“这算什么,我们班一直默认十点下自习的。只有我,一打铃就回宿舍,跑得比谁都快。现在天井安了灯,终于能和集体步调一致了。” 庄文曜笑出声:“这样啊。”陆之恒话里的逻辑,应该只有他听得懂了。 因为怕黑,陆之恒晚上从来都最早回宿舍,也从不熬夜,很早就睡了。睡得早,起得也早。 “‘两节’开幕了,你们也通知了吧?” “嗯。” “怎么样,想参加什么项目?” 陆之恒波澜不惊:“当然是都参加。” “都参加?!”庄文曜大吃一惊,“学霸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陆之恒解释:“哦我忘了告诉你,‘两节’高一高二的安排是不一样的。你们的活动应该比较丰富,我们就不一样了,各科的活动全是‘知识竞赛’,就是打着‘两节’幌子的月考而已。” “哈?”同样是震惊,只不过敬佩换成了怜悯,“那你们也太惨了吧……” 陆之恒无奈摊手:“毕竟高二了嘛。所以‘两节’是只属于高一的狂欢啊。” “那高三呢?” 陆之恒道:“高三下学期除了百日誓师和毕业典礼,没有任何活动。” 绝对的语气,往往伴随着绝望。 “啧,太可怜了。”庄文曜感到惋惜,“我们物理是纸飞机比赛,还以为你一定会参加呢,没想到根本与你们无关……唉。” “纸飞机?”陆之恒微讶,“很有意思的活动。我们去年物理是航模。” 庄文曜也来了精神:“这个也好玩!” “是的,”陆之恒说,“其实你们这届有航空班,应该有不少对航模感兴趣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延用航模大赛的方案。” “不知道,可能纸飞机比航模门槛更低,而且同学们参与度高!”庄文曜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他们班折纸大赛的盛况,感叹陆之恒生不逢时,没能赶上纸飞机大赛,否则定能拔得头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