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聒噪息止,陈谴总算吃上了饭,他眼看伍岸在瞧得上眼的男人之间周旋,人搂她腰、揉她臀,她也一一回敬,脸上始终带笑。 陈谴旁观着,这种场面他在麋鹿司空见惯,可那是别人,他不关心。 “午安姐。”他突然喊。 伍岸脱离别人的怀抱走过来:“怎么啦?” 陈谴将空了的酒杯推过去:“想喝你调的餐后酒,别人弄的我喝不惯。” “好嘛,嘴儿真挑。”伍岸洗净杯子,埋头调制一杯新的推陈谴面前。 陈谴触摸冰凉的杯身,待对方转身要忙活,他又把人叫住,反成了聒噪的那个:“午安姐,你没考虑过稳定下来吗?” 伍岸笑了:“什么破问题,你以为我不想?” “那怎么……” “我接触的哪个不是抱着玩玩儿的心态?都说我浪荡无边,哪个干干净净的肯瞧上我呀。”伍岸意有所指,“你以为谁都傻乎乎的,乐意在你喝醉后躬身背你回家?” 陈谴指尖打滑,杯身的水珠钻了空渗入指缝。 都说十指连心,丝丝冰凉蔓延引得心头也无端颤栗,陈谴松开杯子,说:“可我怕他现在太小不懂事,那份认真随着阅历增长会变质。” 这次伍岸没再开荤话,耐心道:“也许他已经在为你成长,你不要躲在远处空等,也走近点陪陪他。” 第50章 下次还敢 离开画室前徐诀先到休息室将晾干的水彩画收进了文件夹里,画是利用午休时间完成的,人家趴台睡觉,他守着画纸凭记忆复刻了陈谴不露脸的侧身照。 多少次临摹希腊油画中寸缕不着的人物他都心如止水,偏偏涂抹陈谴半露的蜜桃臀时他几度想撂笔上洗手间冲一发。 坐在二十多人的休息室里,他面上强作镇定,心却起狂澜,忍得好是辛苦,但下次还敢,打算明天午休把另一张也画出来。 今天来上课没骑车,徐诀叫了快车离开,没报长年路的地址,朝反方向去了万灯里。 去万灯里也不像以往那般火急火燎赶东门的ELK,这次他步履温吞踏进了南门的“咕哝”,小酒吧门脸那么小,他在此逗留了足足三分钟。 入夜后的“咕哝”塞满了人,吧台边的位置所剩无几,徐诀攥着书包带子往肩上提了提,眼看着离老板娘最近的那个座位刚有人离开,他快步过去按住吧椅,屁股往上一垫填补了那处空缺。 动静不小,引得里面调酒的人也抬头看,伍岸微愣,怎么陈谴前脚刚走,这弟弟后脚就来了,来逮人? 调完手上这杯,伍岸将搅拌棒往冰桶里一插,问:“弟弟,喝什么?” 徐诀刚才位置抢得强横,此时目睹对方给别的客人推去颜色瑰丽的鸡尾酒却答不出一二三,说:“汽水吧。” 伍岸笑道:“咱这店里没有汽水啊,跟可乐差不多的饮料要吗?” 徐诀意不在喝酒,便答:“都行。” “吃的呢,要不要?” 徐诀想了想:“还要上次那个饭吧。” 伍岸一天接待那么多客,哪还记得上次是哪次,但店里统共也就那么一种饭:“肉丁还是肉丝呀。” 徐诀道:“丁吧,有嚼劲。” 伍岸笑看他一眼:“真巧,小谴也这么说。” 喜欢时任何碰巧都能引发脸红,徐诀心旌荡漾上一番,顺势切入话题:“你跟他认识很久了?” “那可不,六年了吧。” 徐诀一下坐正身子,六年,又是六年,陈谴搬到六巷时是六年前,跟伍岸认识也是六年前,他说:“六年前他才十七岁。” “十七岁就不能认识我啦?”伍岸打趣人,“你不也才十七八……十七还是十八?” “前几天刚十八。” “哦,生日快乐。”伍岸娴熟地往品特杯里兑入适量酒液,“小谴送你什么礼物了?” 问得突然,徐诀没想起那枚用处不明的钥匙,没想起老肯套餐附赠的两个玩具,只记起陈谴唇边挂着奶油,在晦暗的光线中抬头冲他笑。 就这沉默的间隙,伍岸已经从他变幻莫测的脸色猜出了大概:“你太不会隐藏情绪了弟弟,不就关乎那方面嘛,他带你开荤了?让我猜猜,是做了?” “没做!”徐诀高声否认,然而周遭吵闹,他的嗓音被削弱不少,听起来没掺杂多少可信度,更像掩饰着别的。 伍岸没再盘根问底,开了罐黑樱桃四洛克倾满两只量杯,往品特杯中兑和,盛满可乐色液体的杯子推到徐诀面前时差点晃出了满溢的白沫。 徐诀哪能不知这杯子里混了几种酒,但来撬人嘴巴总得给出诚意,他按了按兜,确认提前准备的解酒药还在。 没用任何技巧,他直接拐回正题:“陈谴十七岁的时候还在读高二。” 伍岸聪明,也不拐弯抹角,拿手帕擦净指掌水珠,拄着吧台问:“你想知道什么?” 徐诀道出不确定的判断:“他没读完高中,是吗?” 伍岸沉默片刻,视线顺着徐诀捧杯的手溜下来,落在对方腕间的黑色手绳上。 很廉价的材料,手工却不马虎,跟陈谴的红手绳是同个款式。 她道:“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我可没跟你说。” 徐诀低头猛喝一大口酒精饮料,辛辣的液体蹿上舌尖,他皱眉咽下,就差没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