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欠顾小姐的,下辈子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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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太妃有令,处斩叛国者和南靖奸细,三日后行刑。 这个消息一出来,盛京沸腾了。 街角巷陌,大大小小的茶馆都在议论,这样的太平盛世,竟也会出卖国贼,且还是在午门外斩首。 要知,宫门为森严之地,古往今来处决犯人绝非在午门之外,而是在菜市口,太妃如此决定,难道是要血洗宫门? 这可是大不吉的事情。 “你说,这是太妃懿旨?”有人问。 “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写着的事,不信的话,自己去看。” “我的意思是,为何不见圣旨?” “那我怎么知道。”被问到的人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圣旨又如何,不就是丞相的旨意?左右是个热闹,我们看着便是。” 百姓的要求的很简单,他们只关心能否吃饱穿暖。 至于其他,不过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到了行刑的日子。 这三天,宫里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淑太妃早早埋伏好的人没了用武之地。 “看来,只有在法场上捉住他们了。” 今日她起了个大早,许嬷嬷正带着宮婢伺候她梳妆。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心情甚好。 “太妃今日,当真光彩照人。” “几十岁的人了,哪来什么光彩,小许就知道哄哀家开心。”淑太妃嘴上这么说,脸上却依旧开心。 许嬷嬷只是笑笑。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她才领了命令,去天牢里提人。 天牢。 “赵大人,不是小的要为难你,只是你若奉太妃之命来提犯人,至少也该给小的看看手谕。” 天牢的守卫有些为难。 按理说,这赵大人也是太妃跟前的红人,他不好太刁难,但事关大业,没有明确的命令,他哪敢随便把人交出去? “大胆!本官奉太妃口谕前来提人,你们却再三刁难,是何居心?!”赵岳面色一沉。 他平时都笑呵呵的,和善如弥勒。 现在忽然收起笑脸,却给人一种不敢冒犯的威严。 守卫更为难了。 他不敢得罪赵岳。 “赵大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自己抬头看看时辰!再不去刑场,到时候太妃怪罪下来,你自己担着?” “不不不,这……这……哎,好吧。” 守卫妥协了。 他将牢门打开。 人都已经绑好了,只是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脸上又都是血污。 灯光昏黄,赵岳看不太清他们的脸。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目的达成,他也不废话,只木着一张脸,把人全都带了出去。 守卫一路相送,十分恭敬。 赵岳始终没什么表情。 守卫也不介意。 直到众人拐过宮道,身影完全消失,守卫才抬起脸,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这边,离了他的视线之后,赵岳面色忽然一变,转头道:“战王爷,你们没事吧?” “没……咳咳……咳咳咳!”他声音沙哑,说到一半,还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看来是饱受了一番折磨。 赵岳不疑有他,当即用匕首挑开了他手上的绳子。 转身,又去给其他人松绑。 “时间紧迫,没时间跟你们细说了,我已经安排好逃跑的路线,你们快打起精神,跟我去南门,那里有接应的马车。” “马车?赵大人可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会让太妃寒心?” 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哼。 赵岳顿住。 下一刻,他背后冰凉。 “你不在乎自己,难道也不在乎赵夫人吗?” 许嬷嬷不知何时出现在宮道那头。 她身后站着数个侍卫。 再之后,则是被上了枷锁的顾沉他们。 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囚服,浑身上下布满了血淋淋伤口,就连脸上也不例外。 但即使如此,赵岳还是能看出他们的面貌。 那才是自己要救的人。 “赵大人,太妃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珍惜。”许嬷嬷面无表情。 她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赵岳则被他最先解救出来的“顾沉”反手制住。 那人是个练家子。 赵岳动弹不得。 “你们……” “赵大人,太妃如此信任你,你为何一定要做出让她伤心的事呢?”许嬷嬷走到他面前。 她个子不高,但此刻,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天色阴沉,却沉不过她满是沟壑的脸。 赵岳双腕钝痛。 半晌,他忽然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不会成功的。” “啪!” 意料之中的,许嬷嬷扇了他一耳光。 “那赵夫人呢?你也不管她了吗?” “我与夫人携手半生,早已心意相通,我的决心,亦是她的决心。”赵岳沉声。 当初她被“接”进宫时,他们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反正活了大半辈子,也够本了。 唯一遗憾,就是不能看见那不省心的兔崽子凯旋乘骑入,走马见芳菲。 丞相看人向来很准。 那小子,大概真是大将之材吧。 可惜他看不见了。 至于…… 赵岳又看了眼远处的顾沉。 他还是没能救出他们。 这辈子欠顾小姐的,恐怕只有下辈子再还。 他思绪缥缈,却没忽略许嬷嬷手上的那把匕首。 那本是他带来救人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制裁他的武器。 许嬷嬷将匕首捅进他胸口。 又快又准。 身后那冒充顾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将匕首拔了出来。 血溅了一身。 “嬷嬷,您这是……”那人吓了一跳。 他们就这么把人处置了,太妃那边……不会怪罪吗? 她冷冷看他一眼。 “此人冥顽不灵,将来必成大患,不如在此解决了,免得误了太妃大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是。”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将犯人押过去吧,不然太妃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那、那这人……” “死都死了,还管他做什么?” 许嬷嬷将匕首擦了擦。 她这么说,旁人就不敢再多话了。 他们押着人离开。 许嬷嬷也看了一眼血泊中的人,也转身而去。 待众人都走远,长长的宮道上才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官服肃穆,却斜挎着个大书袋,看起来不伦不类。 他慢条斯理的走到血泊旁,摇头道:“管杀怎么不管埋呢?现在的人呐,真是越来越没有公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