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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师奇怪地感叹:“你对情人还这么忠诚啊。” 颜鹤径看见宗炀已经从转弯处出来,对化妆师说:“那你玩这么大,小心得病。” 走到车边,颜鹤径那支烟才抽完,他站在外面让气味消散,片刻后进到车内,发动了车。 正是落日十分,云盛着粉橘的光芒,默默散在天边,车内是一片橘色,陷入了柔和的宁静中。 “他刚才要你的电话?” 这个红绿灯格外漫长,颜鹤径闲散地望着天,说:“嗯。” 宗炀的脸上像湖水起了涟漪,光斑微颤,浅色眼珠最是明显的时候。 颜鹤径莫名心情不太愉悦,于是点开了电台,电台正在放一首酸涩扭捏的情歌,让人更加难受的歌,只是绿灯亮了,颜鹤径也懒得再去换,一直这么听着。 “宗炀。” 宗炀转头,他鲜少听见颜鹤径唤他全名,很新鲜。 “除了我,你还和别人上床吗?” 此刻颜鹤径的情绪很分散,说完竟回想不起自己问了什么。他觉得宗炀说没有也可以,说有也可以,怎样都无所谓,颜鹤径不去期待答案,也没有想应对方法。 最后宗炀说“没有”。 颜鹤径脑海中出现化妆师和宗炀在一起的场景,认为自己没有特别难受,也没有获得背叛感。 “我们会持续一段长久的关系吗?” 宗炀没有回答,一如既往的,他把问题抛回给颜鹤径:“你想吗?” “我觉得还不错。” 宗炀很久不说话,歪头靠在玻璃车窗上,看纷乱的景物。 “我搬回去住了,回我以前住的地方吧。”宗炀忽然这么说道。 宗炀在车里帮助颜鹤径解决了一次。 他从副驾把颜鹤径拖过来,让颜鹤径坐在了他的腿上,车内挤得让他们的身体分不开,颜鹤径看着无人的车外,漆黑的周围,感到慌张。 宗炀没有脱掉他的衣服,只脱掉了他的裤子。颜鹤径穿的很薄很宽松的裤子,轻轻地就从腿上滑下来,一条长腿折叠得不像样子,被宗炀牢牢得握住,掌心很烫、很烫。 即便知道这个位置隐蔽,不会有人经过,颜鹤径的神经也一直紧绷着。 宗炀什么话都不说,甚至没有表情,只冷漠地动着手指,眼中有散不开的愁绪,看着动情的颜鹤径,宗炀捂住了颜鹤径的嘴巴,颜鹤径的口水将宗炀的手掌弄得非常脏——因为颜鹤径一直在叫。 颜鹤径第一次来宗炀住的地方,不大,有两间卧室,东西很少,几乎没有装饰物,也没有电视。宗炀说他从不看电视,有电脑就够了。 做完爱,颜鹤径感到非常饥饿,不过没有更多力气出去吃饭,他打算点外卖,问站在窗边吹风的宗炀吃什么。 宗炀的背很宽,肌肉的线条分明,手臂和手指都非常长,让颜鹤径想起宗炀的手指在自己体内的感觉。 “随便。”宗炀趴在窗边回答,手臂伸出了窗外。 没有空调,夜晚又闷又热,颜鹤径摊开四肢,倚在沙发上吹风扇,汗水暗暗涌动。他踹了宗炀一脚,把他从窗边拉回来,圈住宗炀的腰,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手机摆到两人的面前,无赖道:“没有随便,一起选。” 两人的汗也黏在一起,好像分不开了,之后宗炀胡乱点了一家外卖,急着去窗边吹风。 等外卖的过程中,颜鹤径在用宗炀的电脑看电影,一部略惊悚的美国电影,很浓的宗教气息。宗炀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看,他说他觉得特别无聊,但是根据颜鹤径的合理推断,他应该是有点害怕。 “真的没那么可怕,”颜鹤径拉住宗炀,“我今天陪你睡觉,你不要怕。” 宗炀没有否认害怕,也没有承认害怕。他看了颜鹤径一会儿,表情正经起来,说:“你是不是第一次开始我们这种关系?” 颜鹤径继续看着电影,回答“是”,又问宗炀“怎么了”。 “你今天问,我们是否会有一段长久的关系。” 颜鹤径按了暂停键,望着宗炀。 “做。爱对我来说,像是好玩的游戏,目的就是让人开心,除此之外,它是纯洁的。如果有天我们上床衍生出了其他的目的,那就结束吧。” 客厅只剩电脑屏幕的光,良久,颜鹤径说可以。 第17章 你还很爱他吗 第二天,颜鹤径在早上九点半醒来,醒得有些晚了。 宗炀的房间挂着深色窗帘,只敞开一道小缝,那稀少的一束眼光中,有灰尘在飘,屋内昏暗,莫名给颜鹤径一种安全感。 颜鹤径走出房间,没有看到宗炀,转眼看到宗炀的拖鞋在门口,他大概已经出门工作了。 桌边有一碗买来的粥,旁边配着小菜。 颜鹤径吃粥的时候在想,他昨晚睡得太沉,宗炀起床走了也没发现,虽然房间内只有风扇,但颜鹤径睡了一个无梦的好觉,跳过了认床,好像他在这里睡过许多次。 昨晚颜鹤径放弃了回家的念头,因为有些疲惫,不想再开车回家。他们心照不宣,彼此都没有刻意提起颜鹤径是否会留在这里过夜,宗炀只是说,另一间卧室没有床,颜鹤径是选择睡地板还是一起睡,颜鹤径当然选了一起睡。 他们像不熟识的人被迫同床,没有触碰到对方的身体,颜鹤径想起几周前在商应父亲家的夜晚,宗炀少有的倾诉,现在又通通收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