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诸天神魔的团宠 第105节
魔气流窜的方向,赫然是挂星山无隐道门的护山结界中,然而花兮身为神女下凡,不能太过干涉人间事,萧九更是不可能以无尘道门弟子的身份擅闯他人结界。 就在以为要迎头撞上的时候,那结界竟然毫不设防,宛如无物,让两人长驱直入。 萧九疑惑地垂眸看了眼腰间系着的无尘道门的令牌,白玉令牌在夜色中发着莹莹白光,赫然是与结界遥相呼应。 “无尘和无隐两道门有来往?”花兮顺着他的目光问道。 萧九道:“不曾听说。” 现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两人御剑越过道门弟子居住的阆苑,紧跟着魔气,径直奔向后山一处道门长老闭关所栖的山洞,洞口赫然是另一道结界,而这次结界没有对他俩开放。 萧九道冷道:“你退后些。” 花兮退后数步,眼看着萧九一剑劈向那结界,霎时,锋锐的剑气奔涌而去,狂卷的疾风甚至在他收剑入鞘之后才迟迟刮来,发出尖锐刺耳的风啸,刺痛着人的耳膜。 “这可是长老闭关设下的禁制!”花兮惊得眼睛瞪圆,忍不住问,“你修为到底什么层次了?” 萧九唇角不引人注意地勾了勾,声音淡然:“马马虎虎。” 话音刚落,从洞中卷出一道暗红色的旋风,如晴天霹雳般横劈而来,那人果然没有完全堕魔,一身暗红色的大氅,须发尽白,狂舞的发丝和漫天魔气遮不住猩红双瞳,发着骇人的光芒。 萧九的剑锋迎面撞上了那人的剑气,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寂静的夜空被轰然震碎,整座挂星山都仿佛在巨手的撼动下狠狠摇晃。 饶是再迟钝的弟子,现下也反应过来了,前山的惊叫声呼喝声交织成一片,无数绚烂的剑光往这边飞驰而来。 花兮转身拔剑出鞘:“我不便出手,你跟他打,我帮你拦着这群人!” 萧九头也不回,剑光如影:“要小心!” 花兮伸手挥出一片仙障,将那群无隐弟子拦在外头,纵身御剑:“你才是!” 惊动其他入定的长老还需时辰,而这群弟子资质平平,拦住他们不是难事,花兮两手交错,指尖飞快变换,结了几层禁制,将后山牢牢封禁起来。 回头一看,才发现萧*t 九和那魔头已然打得难解难分,身形交错之快令人眼花缭乱,剑光法术炸开的爆响不绝于耳,无数松木纷纷倒伏,留下遍地恐怖的深坑,腾升起的烟尘很快笼罩了整片区域,只能隐隐听见惊雷般的巨响,闪电般锐利的光芒时而刺破浓烟狂放地射穿夜幕。 花兮眼见着那魔头的修为比萧九只高不低,逃窜的时候又本能地去往无隐道后山的闭关山洞,八成他就是个修炼时走火入魔的长老。 难怪遭到侵袭的村庄都在挂星山附近,无隐道门却没能及时解决,因为这长老原本就是他们自己人,他假借闭关,实则堕魔,四处杀人,因为太过熟悉道门清除邪魔的途径,又太过了解本门弟子,不费吹灰之力就隐藏了身形,如同鬼魅,一连数月都没能被无隐道门拔除。 他走火入魔已深,在化成魔障的边缘摇摇欲坠,方才花兮的血阴差阳错驱赶了他身体里部分魔气,还了他几分清明,如今还能聚成人形,但几乎已经没有神志,如同弑杀的野兽般暴虐凶残,无差别攻击他见到的每一个活物。 花兮生怕萧九受伤,动摇他本就受损的魂魄,在空中高声喊道:“你还好吗?我总可以帮一点忙!” 大不了就是插手人间事,受点天谴,看在她是神女的面子上,天雷也不至于直接劈死她,最多就是劈得她一年半载下不了床。 萧九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夹杂在一片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区区邪魔,无需帮忙,别来添乱!” 花兮一听,心里暗叫不好,她太了解萧九辰,越是这样说,越是遇到大麻烦了。 难道那魔头原本是渡劫期的长老?临到渡劫了突然堕魔? 那该是怎样恐怖的实力,离飞升仙位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花兮脑子一嗡,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烟尘中,红绫在身侧如旋风般狂卷,勉强吹散了周围震起的烟尘和魔气。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凝神去听,但剑刃相击的声音简直如天罗地网般从四面八方纷乱响起,仿佛有无数个人无数柄剑在黑暗中交战! 花兮剑立在身前,定神去听,那尖锐的嗡鸣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鼻尖的血腥味如一阵风来,倏地浓郁。 花兮心头一跳,猛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血,是魔头的,还是萧九的? 她心神一慌,偏偏此时眼前明光大亮,炫目的剑光瞬间刺破雾气突到她面前,红绫护主,拴着腰将她猛地往外一扯,避开了锋锐无比的剑气。 她反应奇快,贴着那剑气回头,反手一剑刺去。 刺歪了,没能刺穿魔头的身躯,只是将将刺穿了他腰间飞起的一枚白玉剑佩。 那剑佩发出清脆的声响,咔嚓一声碎裂。 花兮足尖点地,飞快向后跃起,却听到一声嘶哑绝望的吼叫! 狂舞的乱发后,那张凹陷的苍白脸庞上,魔头原本猩红凸起的双眸瞬间射出骇人的金光*t ,金眸狂妄,锋芒毕露! 花兮心里顿觉不好,掐诀驭云想逃,那四面八方腾升的魔气几乎是从魔头的身体里轰然炸开,宛如万箭齐发,瞬间向她身体里扎来! 花兮身前临时挥出的仙障竟然被瞬间击穿,一道魔气擦着她的身体掠过,竟然活生生在她右臂上割出一条血口! 鲜血猛地涌出,花兮眼底尽是绝望,她从没跟魔族交过手,理所当然地觉得有羽化仙殇的庇护,这魔气伤不了她,却没想到这绝非魔障中的幻境,每一丝魔气都如同手足般可以据为己用,如刀如剑! “小七——!!”萧九惊惧的怒吼从雾中炸开,一道锐利的剑光脱手飞出,笔直得像魔头射来,但迟了一步。 宛如万剑穿心,无数魔气的锋芒逼近了花兮的心口。 第84章 不可言说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 反而是一道极为柔和的白光,宛如雨后天晴穿透厚重云层的光芒,居高临下穿透了黑暗、魔气和烟尘,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天而降, 挡在了花兮面前。 那身形修长而安静, 却瞬间逼得所有的魔气倒卷而回, 继而是第二剑, 第三剑, 剑光交织如瀑,结成一道极为复杂的阵法, 瞬间绽放的雪亮光芒驱散了黑暗。 那魔头发出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化成一团魔气瞬间逃窜, 消失在夜空中。 如云雪般柔软的大袖从面前拂过, 一瞬间花兮闻到了冬日风雪般凌冽的寒香。 她急切地抓住那人的手:“不好!不要让他逃了!” “逃不了。”那人声音极为柔和, 修长削薄的手微一用力, 将她搀起,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小七, 你没事吧?” 萧九半边身子被血染红,摇摇晃晃接住了飞回来的剑,抬眸颤声道:“师父?” 正是无尘道长。 花兮心慌意乱, 眼里映得都是萧九身上的血:“我没事, 我当然没事。萧九,你……” “小伤。”萧九镇定道, 反手飞快点了几处身上的穴道。 花兮慌里慌张从怀里掏出清灵丹, 虽然没有治愈的功效, 但有总比没有好, 略显强硬地塞到萧九唇边:“你吃,有用的。” 萧九眼眸盯着她,嘴唇没动,含糊问道:“你受伤了吗?” 花兮立刻道:“没有。” 萧九的眸子转向她还在出血的右臂,拙劣的谎言被瞬间识破。 他目光里带着冰冷的不悦,抬手缓缓压下她的手腕,略显冷硬道:“你自己吃,我不会吃的。” 花兮看出他生气了,软软地牵了一下他没受伤的那只手。 萧九破天荒没有理她,转头问无尘道长:“师父,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尘道长剑尖低垂,剑锋还挂着粘稠的血。 他的目光一直出神地望着远方的天际,低声道:“一枚谛听玉佩被毁,我以为是你们出了事。好在我曾经用传送阵法来过挂星山,强行开门才及时赶到。” 花兮道:“那枚谛听玉佩不是我的,是那魔头*t 的。道长,你的玉佩还给过什么人?” 无尘道长沉默了须臾,道:“只有一个人。” “谁?” “我从前同你说过,有一位修无情道的同门,他性子孤傲清高,目中无人,一心求道飞升,与我关系不和,百年前就与我不再联系。” 花兮一愣:“是他?” “无隐道掌门梅傲霜。” 三人御剑风驰电掣向夜空追去,无隐道门的长老已被惊动,纷纷追来,被无尘道长几个术法迷惑,远远甩在身后。 无尘道长长身玉立于剑尖之上,温和的目光直视着天际的某一点,仿佛能看见他们都看不见的痕迹:“我在他身上留下了追踪诀,两个时辰内他的行踪都无所遁形。” 花兮看在眼里,心里很惊讶,她万万没料到白眉老头身上还有点真本事,从前就算萧九修为一日千里,她也觉得多半是萧九自己厉害,跟草包师父没什么关系。 萧九还是不理她。 花兮看了他好几次,他都不肯看她。 花兮心里有点委屈,和他并行了一段时间后,收剑纵身一跃,跳上他的剑柄。 半空跳上别人御的剑,是个颇为冒险的做法,仙剑的剑气只护主人,旁人半途很容易一脚踩空摔下去。 萧九不知道她能驭云,果然脸色一变,反手一扯,把她拉进怀里,手臂下意识圈着她,怕她掉下去。 夜风将他的额发吹得凌乱,露出清俊明晰的下颌,他薄唇微启,欲言又止,最后冷冰冰道:“你上我的剑做什么?” 花兮在他怀里小声讨饶道:“我错啦,你不要生气了,那丹药我吃得太多了,再吃也没用了,所以才想给你吃的。” 萧九脸色稍稍温和了些:“我吃就有用?” 其实,也没什么用,萧九的修为和谢安雁不可同日而语。方才她是有些关心则乱了,她怀里就是有颗枣子,有块冰糖,她都要塞进萧九嘴里的。 花兮想了想,把那枚清灵丹掰成两半,一半给他一半给自己:“这样行不行?” 萧九好像又想说什么,须臾还是低头,就着她的手指吃了。 花兮道:“你方才是不是想都让我吃?” 萧九的目光缓缓游离:“没有。” 花兮看见他心虚了,立刻得了便宜就卖乖,顺杆往上爬:“你之前是不是还说自己受的是小伤?我怎么看你受的伤一点都不小?再这样发展下去,假以时日,你心脏被戳穿浑身血流干还要跟我说是小伤!” 萧九道:“不会。” 花兮想到当时魔域那朵用血画就的触目惊心的业火红莲,又气道:“怎么不会!我觉得非常会,十分会,反正你总是这样,自己做就没关系,换成是我你就要同我生气。我不理你了。” 花兮说不理就不理,拔剑就要走,萧九动作奇快,指尖勾了一下她的剑,把剑插回她的剑鞘,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低头道:“我错了。” 花兮:“你哪里错了?” 萧九:“……” 他沉思*t 了一会,道:“错在惹你生气。” “才不是。”花兮仰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在他苍白的下颌咬了个细细的微红牙印,嘀咕道:“以后你受伤不许瞒着我,要你保证。” 萧九长睫低垂,鼻音微沉:“我保证。” “到了。”无尘道长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那是一座荒山,满山皱缩的灰黑色枯木,冰冷的寒冬中四处结着脏污的冰壳,荒草连天。 山顶有一座不起眼的茅草屋,那茅草屋此时安安静静,破破烂烂,屋顶漏风,仿佛很久没有人居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