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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尤问她:他的遗产呢? 我全捐给博物馆了。 两人对视了眼,都笑了出来。赵尤说:你们之前一直在闽市生活? 之前一直在香港,他在得意拍卖行做艺术品总监,专门负责征集拍卖品的,15年年初的时候调到闽市的得意拍卖行做总经理。 那是升职了吧? 算是吧。 他和延明明的关系很不错? 两人沿着马路,走在人行道上,天还是很热,怡不是擦一下汗。赵尤替她拿画。这画精心装裱了,背后贴着吉林市熠熠装裱的贴纸。 怡说:挺好的,一直都有联系,刘穹管她叫师傅。 她应该挺喜欢去拍卖行的吧?我看她家里挺多什么艺术品雕塑的,都是您先生那里拍的? 没有,她一次都没光顾过拍卖行。怡说,你说的是那个小院子里的雕像吧,那是开发商布置的。 那这画是 怡看着那画,说:我先生生前很喜欢的一幅画,延明明的先生画的,刚才我去她家,我多看了几眼,延的妈妈就把它送给我了。 赵尤就问道:老周还会画画?您见过他画画吗? 没有,那些画好像都是他回老家的时候画的,他说一回老家就比较有灵感。 那您先生走后,您和延明明还有联系吗? 偶尔吧,圣诞节啊,中国新年的时候我们互相问候一下,我先生出事之后,我就回法国了,和国内的人其实都不怎么联系了。 对了,不知道您没有听过过如何岛工作室这个地方,延明明出事之前一直在那里培训,她和您提过吗? 怡一愣,驻足看着赵尤,眼神迷惑又震惊:你说什么? 如何岛工作室,您有印象? 怡沉默了,走近了一间便利店,买了瓶水,买了份报纸,出来后喝了口水,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说道:刘穹就是在从那个地方回来之后自杀的。我记得很清楚,9月10号我去几场接他,我看他精神不错,就想,难道是那个地方确实帮他缓解了症状?当时老刘安排他去那里的时候我还很怀疑,因为我们去过很多类似的心理课程,疗养所试图解决他的问题,但都没有什么效果,他回来之后的那几天他的精神真的很好,后来想想,这或许就是回光返照 她抓着报纸,垂下了手,声音低沉了:我们一起看了很多电影,一起做饭,我没有去上班,他也没有出门,我们还一起做了蛋糕,我们一直在重温我们都很喜欢的电影,看了很多画集,我们约好十月的时候回法国不回来了,辞掉工作,再也不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痛苦,我试着去理解他,我觉得他有秘密,但是他不告诉我,他也没有留下遗书9月15号,我出门染头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赵尤说:或许他觉得他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他没有任何遗憾了,他就走了。 怡说:那他真幸福。 也真自私。 怡抬眼看他,笑了,拉着赵尤停在了一个水果摊前,她买了些龙眼,赵尤买了些现切的芒果。赵尤道:你说的老刘,是他的亲戚? 得意拍卖行的珍妮的老公,做海运贸易的,刘穹做广告的时候就认识他了,老刘那时候和珍妮还没孩子,很喜欢刘穹,收他做了干儿子,当时去香港,去珍妮那里做事也是老刘牵的线。 她提着那一袋龙眼,往前看着,走着:我一度很想去那个如何岛看一看,到处托人,那个地方很神秘,我的能力和人脉都有限,我就去问了明明,有没有办法让我上岛去看一看,我就是想看一看刘穹待过的地方 赵尤说:应该可以吧,可以申请当志愿者啊。 志愿者? 对啊,他们岛上有很多志愿者在维持整个工作室的日常运作啊? 是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只知道他们严格挑选每三年能上岛参与学习的人,总之,明明也没有办法。怡叹息了声,刘穹过世,她也很伤心,她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她还问我刘穹有没有留什么遗言,或者什么东西给她。 怎么会这么问? 大概也是难以相信他真的就这么走了吧 而且她不是有个弟弟吗? 怡笑了笑:你是警察,难道你没查到她和她那些所谓的家人的关系很差吗? 赵尤吃了片芒果,没说话了。怡翻看起了报纸,突发感慨:我刚才好像在葬礼上遇到了一个记者,我还以为媒体针对她的死在做什么跟踪报道,但是好像并没有。怡叠起报纸,道:或许他不是记者吧。 赵尤吃着芒果,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他道:我送送你吧,你住哪里啊? 怡走到马路上,挥手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指着马路对面道:诶,警察,我觉得毛记的海南鸡饭比较好吃,记得问他们要辣椒酱。 她关上车门,出租车开走,赵尤提着那袋切片芒果去了马路对面的毛记。 第36章 第四章(下) 赵尤amp;筱满 筱满囫囵咽下几口米粉汤就和尹妙哉离开了米粉店,往洲际回去。这才上车没多久,两人便先后接到了刑天翔打来的视频电话。尹妙哉开车,没法接,筱满接了,刑天翔此时人在余县县城的宾馆房间里,开门见山就汇报案情,道:延明明的尸体已经被雁城那个杭丰年带走了,说是要回雁城再做尸检。我跟着那个副台长和三角洋村派出所的人连喝了两顿,身份绝对没问题,女尸肯定是延明明,雁城呢因为之前没找到延明明的尸体嘛,按照流程要把人列为失踪,他们就提取了她的生活用品上的DNA上传到了全国的一个数据库里,这个和女尸的DNA是对上了的。尸体我没看到,看了些照片,身体明显被野兽啃过,后脑勺砸得稀巴烂,脸像是腐烂也像是被砸烂的,我去了趟发现尸体的山洞,也和发现尸体的村民聊了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