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关持枪的争议
这购物中心的世界里面，除了保龄球之外，单单对我来说，还有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 就是在二层的拐角处，有一家不大不小的枪店。 有手枪，步枪，散弹枪、冲锋枪，配套设备如匕首，电棍和刺刀等等。长短不一，大刺刺地摆满房间。甚至有军服和其他装备。 粗略的看上去或者细细地看都竟是密密麻麻，琳琅满目。 那段时间我就是迷恋手枪，天天看相关的教程。 这并不突兀。因为我对枪械的爱好，是很小时候就已经熏染而成的了，也可以说是家学渊源。 网上还有一个米国射击大赛的专题纪录片，就是大名鼎鼎的《万夫莫敌》（onemanarmy）了。里面有各式硬汉在各种各样情况下的装拆射击比拼，各式各样的长短武器。 看得我痴迷不已，连连大呼过瘾。常常是翻来覆去仔细看那细微之处，揣摩个不停。 这里对本国人是不禁枪的。他们随便登记一下身份证就可以买到，和那米国的事儿一样的。 但外国人就必须得加入本地的射击俱乐部，请教练作担保才能买到枪。之后也只能存放在俱乐部里，不能带出到任何地方。 所谓的加入，就是报名参加培训。学费比这里售卖的枪还贵，子弹还得额外购买。 我电话咨询时还问到，培训内容只是基本的姿势，射击原理等等，基本就是花钱打靶而已。连拆卸保养，清洁装配都不教，也无法练习。就打消了去俱乐部的念头。 joy完全不喜欢这些，她甚至有些反感和害怕枪械。 所以之前我准备带她一起去一个类似cs真人的游戏营，或者就是简单去射击场打靶玩，她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 然后就跑得远远的，生怕我要捉了她去。 作为一个外国人，又是长居在一个凶名在外的犯罪之都。哪怕我从来都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爱好和平人士，但手里没有自卫的武器，却就是难免有些惶惶的不安全感。 因为前几年，马尼拉发生了香港旅行团被劫持和杀害事件。我来以前，就想到了这样的问题。 而且马尼拉也是著名的绑架之都。枪械管理散漫混乱，民间枪械暴力案件屡见不鲜。 如果一丁点儿的反抗之力都没有，哪怕天天躲在酒店里头，也是难免会让人忐忑不安。 还好我自小在部队大院长大，耳濡目染是不消说的。又是玩着玩具枪长大，多年以来也对枪械爱好有加，所以对于枪械真是熟悉的。 后来又各种军训几次，又多次蹭别家的靶场。每次步枪五百米外的卧姿射击，我的成绩都是平均9.5环以上。 但就没有手持手枪射击过。儿时有一次，去玩家人的真枪，差点没被抽死。 手持手枪，后坐力也是很大的。电影或者电视里，看到的单手持枪，远远打中目标的弹无虚发，根本就是骗人的。 真相却是，那子弹早就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最轻巧的手枪，后坐力也会把手指手腕，有时候是连带着手臂震麻。 而像沙漠之鹰那样自重已经不算小（五斤左右！），外形粗犷，口径也大。发射威力更大而更加不易控制，堪称手枪中的重狙好不好。 如果未经训练，腕力握力不够，耐力也不行。好吧，单手持枪击发，你会被轻而易举掀翻在地，还说什么准头。 连特种部队的，都无法保证单手持枪还能连续地准确击发。 那根本就是影视作品中的形象，无法实战。 于是很多时候我们去购物中心玩，我都要去枪店流连一番。几次以后，那里的伙计都熟悉我了。连我把玩时练习一下拆卸都不会阻止的。 joy也不会阻止我，只是明显兴致不会太高。她只会远远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角落，自顾自的摆弄自己的手机。连偶尔替我拍一张人枪亲密接触的照片都透着不耐烦。 而那两个伙计，有一个还是女的。当然并不意味着男女伙计对这些林林总总的枪械军品都是了如指掌的，尽管肯定是经过培训指导的。 他们和我熟悉以后，就什么都可以聊上几句，竟然也像是老朋友似的。 男的那个就会羡慕我有joy这样的女友。有一次还悄悄问我， “是你的妻子吗？” “嗯，差不多吧。”我就含混糊弄过去。 那个女的就不会这样问。后来熟悉了以后，她就私下告诉我，可以用joy的名义购枪。以我和joy的关系，自然是可以把枪很好保管利用的。 我有些怦然心动。回去就和joy商量。 因为我是真没有没什么安全感的。也是因为joy在酒店上班，就情愿经常呆在酒店内。 想来酒店相对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还有持枪保卫守护吧，进出的车辆也是要做防爆测试的。 而购物中心也是有必备的搜包和搜身检查，加上安全门。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出租车等各类交通工具和没有安保设施的公园，大街了。 一个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就是，出租车驾驶员很多都是有枪支的。当然绝大多数都是二手的，自制的，仿制的，还有地下作坊来的。 所有知情人告诉我的版本里面，一方面他们是为了自卫。另外，嗯，就听说是要兼职做绑匪和劫犯的了。言之凿凿，令人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仿佛为了印证这些传言之中的秘辛。一段时间之内，这里的本地新闻台就连续披露了几起，发生在凌晨时分，出租车驾驶员对单身男女乘客持枪威逼下的抢劫。 一位女乘客的手臂被子弹击伤，之后被推下车。因为她坚决不肯拿出一菲元给驾驶员，拼着受伤也要反抗一番。钱是保住了，却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另一位不幸的乘客是中年的男性华裔，和上述的女乘客一样，也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国人。他的损失就是更为巨大，遭遇更惊险不幸。 据称就是驾驶员借口有点什么小故障，在黑漆漆的路边停下来检查一番。然后就持枪把他逼下车，绑他在路边的树下。搜走了他价值几十万菲元的手表，所有将近十万元的现金，还有昂贵的金戒指和智能手机。 这位可怜的乘客，是在几个小时以后路过的好心的私家车伸出援手，才解除了束缚去到最近的jc局报案的。 但报道里看上去他也还是平静的，可能早就对此有所心理准备。至少除开钱财的损失以外，他还算是毫发无损。而且说不定值得庆幸的是，那凶徒没有把他绑架起来索要更多的财物。 我是很幸运地没有遇到过这些事件。可能因为我平日里没有超过晚上十点就回酒店的缘故了。后来就多和joy一起出入，便更放心不少。 偶有一两次凌晨从机场回来，也是坐那登记车号的出租车。 然而，实话实说，joy和我在一起以后，我是更奇怪的没有安全感了。 因为，我怕别人觊觎而来争夺无法反抗。也怕她遇到危险而我无力保护。有一些既无法保护她也无法保护我们关系的惶恐。 但意料之外的就是，joy居然不愿意。她就觉得持枪后反而更加不安。 “是因为枪在我手里头吗？” 我嬉笑着试图缓和一下气氛。毕竟只是想想而已，也不一定就是必须那样。 “嗯。我们谁保管都不好。另外一个人会有些不安的。而且万一被偷走了就更加麻烦了。”她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边想边说。 “你会不放心我吗？我的枪口永远只对坏人。而你永远是我背后那呵护的女孩。” “frank，这会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人的心意是会变化的，我不敢寄希望于你这口头的承诺。”她白了我一眼。 “而且，与其在这样以脆弱的诺言下战战兢兢地生活，还不如就不让这些发生。”她还递给我一张报纸。 哦，原来是一位台湾老哥。每年都定期长住和往返马尼拉和台湾两地。这次回马尼拉后突然性情大变，疑心这里的菲国老婆不忠。先是折磨逼供，又疯了似的枪杀了她，之后还残忍地肢解抛尸。 确实是太恶心和无耻了。我都默默咒骂起这个人渣来。 “看吧，这是同事专门给我看的。别人都要我小心你这个c国人。”她有些凄楚，近似于略带抽噎。 好像爱上我，和我同居到现在会是一件懊悔无比的事。 倒像是她备受欺凌和打骂，日日都以泪洗面似的。把我对她的宠爱溺爱都抛到脑后忘记得一干二净。 那报道的标题也是太离谱了，叫嚣什么警惕c国人。也不想想，除了这个案以外，多少c国人被枪击，抢劫勒索，甚至被绑票的。 但我不得不柔声安抚她。 “宝贝，不是所有c国人都那样丧心病狂的。就好像不是所有菲国人都是罪犯和毒贩子一样。”我耐心解释。 “然后，我真的只是出于安全担忧，才会想要持枪的。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收回这提议。”我决定放弃。 其实，在黑市也可以买到旧枪或者小作坊的产品。夜幕下和偏僻幽深处的马尼拉，还有远远不止于此的暗黑涌动。 但就如joy所说，有枪也不见得有安全感。甚至我会担心，这反而会成为jc勒索的目标。 有些哭笑不得，却是事实。这f国的jc竟然是我最头疼和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 想想吧，香港旅行团劫持事件就是被革职的jc高官所为。被革职快一年了，冲锋枪和手枪、手榴弹都有，弹药如此之多。 男女jc保安都有配枪，上班期间不离身的。下班以后，就看各自机构管理的严格程度了。但是怎么想都不会让人放心的。 所以jc妹妹再漂亮我都不敢接招的。 我一直瞒着joy和自己的是，刚抵达马尼拉时，我是撩过一个jc妹妹的。就在机场走出来，某个出口玻璃门旁边的巡逻岗亭。 制服和帽子是挺配她的，因为她其实和joy一样就恰恰是我一直喜爱的类型。眉眼酒涡等等，各个元素一样不少的。 而她那时是深蓝色的jc制服，徽章履历名牌，英气逼人。 别有一番阴郁深沉的美，似风浪过后的海洋平静，却暂时雌伏着。又如长空之上，剑星闪耀；人群之中的雏凤清音。 这样的美需要征服，值得也唯一可以被更强的存在占有。 而且也是一样的年轻。刚毕业考的jc，培训后才来机场上岗。听她的意思还是要靠一些人脉，也就是家里也有背景的。 但一想到枪在她手里，我就没有一点安全感。如果在一起，以后的日子少不了担惊受怕，为她也会是为自己。 讲真，万一她移情别恋或是情绪失控，掏出枪来，跪地求饶都难逃一死。 想想吧，再美艳动人的女子。也得有小命在，才可以消受这福分吧。 即便这情形特殊到万分之一，可以自我安慰只是万一而已。 但是，这神奇的土地上，可是不会拒绝一星半点儿的偶然性事件来的。老天爷才不管这事件究竟是好是坏来的，就那么大方地让它先发生了再说。 这可不是那jc妹妹笑盈盈说的情形， “这是自由的土地，你可以随从你的心意任意地选择爱情的对手。点点还是片片的时空都由你，情无论长短都任你定夺。”那么轻松写意，充满诗意的栖居。 也许我之前的经历，已经顽固地学会了谨小慎微了。面对致命的偶然性，我擅长逃避。哪怕像鸵鸟把头深埋在土堆里。 尽管要忍痛割舍一些心爱，或者还要压抑住多少念头，艰难曲折在所难免。但能够躲过什么也算是好事吧。 因为就是简单的觉得自己消受不起。 所以即使能够感觉到她的好感，也留了她的手机号码什么的。就是不想再联系她。后来再出入机场都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区域。 也亏得没有冒进。就像现在如果joy有持枪的话，情形是一样的要我抓狂。 那不过是来回折腾而已，也真的不如就这样安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