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教皇来访（三）
当然了，教皇大人是给予这些苦难大众心灵上的安慰和指引。 不过也有祈祷和吿解方面的操作指导。 在现场的弥撒仪式上，他是巨细无遗地对广大信众进行了培训，相信是很有教益。 这却也是我可以学习并身体力行的。 以后我会为这里和其他国度的贫苦大众，如此祈祷祝福的。也算是略尽寸心，不算是奉献了什么力量。 教皇大人的弥撒当然也离不开环境保护尤其是台风的话题。 这样的内容，在这个经常遭受灾害的国家特别能引起共鸣。 对于环境的污染问题，我没有太留意。 其实老天爷对这f国已经是非常厚爱的了。 这里就是热带气候，一年四季都是终日艳阳的夏天。 绝大多数情况下。同样和煦又暖和的海上的风终日吹拂，把近年来对环境污染愈演愈烈的汽车尾气，马路的扬尘等等，很快就挥发带走的一干二净，清洁溜溜。 海岛城市永远就是这么得天独厚，优先尽享上天的恩宠。就是有着这令人惊叹不已的自我洁净能力。 另外一个大热门议题就是台风了。 刚刚肆虐一番的海燕台风，留给f国一片狼藉，伤痕累累。 尽管f国境内，在马尼拉以及主要的几大城市里，台风带来的实质性伤害微乎其微。 而其他地区和岛屿，却是时常遭遇这梦魇反复侵袭。 几乎我每次见到电视新闻报道台风灾区的画面，确实到处都是风摧垮的房屋，墙板，断檐还有撕成几块的屋顶。 但万幸的是少见到人员伤亡的报道。 我想最大的损失可能还是房屋住所以及里面的固定财物吧。 这是对居民最重要的生产生活资料的摧毁，那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所有，而破坏之王却毫不容情。 不过好在这几年他们的建筑材料也变得更加简易轻便。有点像是建设工地上的板房，低矮的平房。关键的几处部件比如屋顶，墙壁等可以很快地组装起来。 即使台风太大了刮倒这房屋，对人的生命安全也影响不大。甚至是刮走了墙壁房顶等等，也是伤害不到人的身体什么。 而且这种房屋多数也都是由各大慈善组织和国际机构捐助。即使要自费购买，也是价格远远低于传统房屋。重建成本相当低廉。 最重要的是，那重建家园的速度会非常之快，也就是几天时间而已。 这实在是对抗台风反复侵扰，或者叫台风经常性灾害下的生存利器了。所以渐渐地国民也还不是很怕那台风肆虐来破坏住家了。 而风灾造成的暂时性的食物和饮用水、药品短缺，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志愿者协会、组织机构来操心的。 他们会在灾害发生前或是之后不久，就把各种各样生活必需品和急需药品运送到灾民安置区，或者叫集中点，进行统一的发放。 因为上述灾后救急生活状况很大的改善，同时也许是麻木的习惯久了。而今面对镜头，当地居民还是能够开心地笑出来的。 总之，除了这因灾害造成的财产资料和收入损失，还得需要自己和家人去独立面对和从头创造以外。台风横扫过的这些居住区域，都还是能够得到及时充足的基本生活保障的。 只是如果他们还是留在原地，选择在原址重建家园。就也还不确定第二年那台风还会不会再来眷顾。 但我想，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乡，如果是有史以来的连年都要遭受如此天灾，恐怕也是早就进行了异地安置还建吧。 因为台风每年登陆的时机路线都有些难以预测，不走寻常路。人们只是提前几天可以知道那大致的时期和区域。 但就常常会风云多变，结果就会是永远超过预期的面目全非。 所以是不能那c国传统文化中的愚公移山来对此衡量一番的。 很有可能就是移到哪里都还是在台风的打击半径以内，只因它本来就是一种移动性灾难。 于是在被折磨得疲倦不堪之余，比较好的应对方案就是还留在原地，老老实实地重建罢了。 至少这样可以在台风暂时忘却的时段里，享受到之后几年的太平。而如果从此就是被它彻底遗忘掉了就是太好不过了。 教皇大人的弥撒不是讲那灾害如何应对，而是他自己对此的关心和祈福。 特别是大人说到的，“我的心与台风灾民同在。”现场就爆发出山崩一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几天来，和他所有坦诚的由衷之言一样。他的亲民与直率，赢得了整个f国信众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敬仰。 有时候我会很奇怪。为什么公众人物表现得坦率和直截了当，反而是倍加被人信任和爱戴。 而且越是亲切和细致周到的体贴入微，越是会被人记起和感激。 但如果这经验和方式，移植到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却是那么的怪异和行不通。甚而往往就是适得其反。 就拿细微之处的体贴来说吧，恋人之间不久就会腻歪的。 再久一点，因此受到嫌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能是因为男女之间无论是哪一方，都是有着天生的对情感求新求变的本能诉求吧。 还有那坦率。 一方面，两个人真是很不容易会有那么彻底的坦诚相见。 说是彼此间没有什么秘密，却是很难一见的。怕是双方再怎么亲密无间，也会有或多或少的小秘辛存留的。 同时也还不见得，大家真的就彼此没有一丝半点的心防了。 另一方面，即便是如此这般的都坦坦荡荡，毫无挂碍。这一时的透明公开，也很难保证得了长久的相安无事。 此外，却是会引发相互的猜疑。比如既是对过往藕断丝连的担心，也是怕以后对方难免不会故态复萌，重复曾经的错误呢。 所以追究一番，竟然发现，这爱情世界里，简单的真挚坦诚终究是敌不过花样百出的套路。 这一场男女间的角逐，世世代代以降的永恒法则，到底是简单不如复杂的。 哪怕那复杂贴着的标签是情非得已。 再说起这些人世间的复杂，不过是由于我们人心的多变。 也不是故意要那么善变。只是因为常常的所求不得，积累下来就是层层叠叠的心防。 而尘世又有那么多的千变万化，唯一的不变是那永恒的变心。 如果还是不能苟同于这苍白得接近于冰冷的事实，情感和内心都是难以接受。也许就会再纠结到那情爱为什么不能善始善终的话题之上。 为什么我们会要想到慎始善终呢？ 从本来简单的真诚出发，这情路再怎么悠长曲折，也应该是有可以预料的走向和节点啊。 像是晚餐之后的散步。走出家门口不久，就要想到回家的路线，那样的求全责备和深谋远虑。 但现实世界中的感情，往往就是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开始了。 总是有很多惊喜交加，是在转眼之间就身在其中。事后是无法找寻得到当初的清醒和冷静的。 同样的，这情爱一场，先撇开其间的曲折纠缠不说。人人都在意或者不在意的结尾，也会是始料未及地出现。 可能是千呼万唤却姗姗来迟，也可能是大相径庭的陌然面目。 连高潮部分，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想要计较都不得其门而入。 这算是一处硬伤吧。 非要把善始善终做为一个情变的先导引子来看待的话，不算稳妥而只是相对安全的策略，我想首先是要小心翼翼地开始。 因为开始就能进入确定性的轨道，就离预期那样的结束近了一半距离。 其间再怎么样的事故，也是旅途之中可预见和控制的风险。 如果连开始都已经错过了，唯一可取的办法，就是时时反省和监控，以确保双方都通行在方向正确的轨道上。 这个时候，轨道和航线才是我们最大的倚仗。 地图上标注的目的地都会嫌遥远和缥缈。只有脚下真真切切的路，可以带我们一步一步接近既定的目标。 因为一旦走出了轨道，或者是偏离了航线而没有及时地纠正，最后这债不是躲掉了，而是存下来。 没有什么是可以真正躲过去或是错过了的，都记在人生的账本上，一五一十。 以后总有那么不巧或者很巧的时刻要来一一偿还的，很有可能还是连本带息。 而之前说好还是没说好的不计利息都是不现实的。 对我而言，教皇大人的整个f国之行，压轴的一幕却是大人巡游路过酒店附近。 那给我的惊喜与意外震撼，简直就是惊雷阵阵直接敲打在我的心灵和灵魂深处。 但另外一个意外，则是在那之后才发生的。 那是经历过很多个不眠之夜的辗转反侧，而后再回溯到现在才明白到的。 教皇大人这不是赐福给我，以及我万般呵护的爱情。 他给我的竟然是一场华丽的告别典礼，预告了所有离别的撕心裂肺。 唯一算得上千真万确的是，这不是我的幸运，更不是为了满足我长久的心愿而来。 因为在此之后的不久，就是我和joy的天各一方，劳燕分飞了。 有一句话叫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后来我成日里后悔不迭的，可能就真是这同样的无谓慨叹了。 不过如果我可以预知，也不会是这样的萌芽和生长了吧。 即便是那样，人生也只会剩下彻头彻尾的无趣。或者是加强版的痛不欲生。 所以还是宁愿无知无畏的得而复失，或者后知后觉的悔恨交加。总是不愿枯守着那先知先觉的什么都可以避免，却什么都不能发生的空白。 人生未来的空间可以留白，甚至是那走向与路径。 因为总有的是时光和无怨无悔的爱恨情仇来填补，有意还是无意地。 但是这人生本身却是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空白，也不能容得下一枪不发地默然放弃。 因为那样就会有悔恨，还有游荡着的无尽孽缘来入住，之后怎么也驱赶不走了。 以前c国的传统文化里管这些孽缘和恨意叫孤魂野鬼。 平日里它们就在我们身边和四周，游荡漂泊。却心怀叵测地伺机而动，好要趁虚而入。 老人们常说，房子空置久了，就会有鬼魂来居住。 我们的心灵，乃至于整个人生，也是如此这般的。 我是宁愿还有一些表面上的自主。比如选择自己心底真正喜欢或者痛恨的女子，来占据了心房。 也好过被那些莫名其妙或者叫前生今世的种种孽缘，乱麻一样的纠缠不休，毁掉整个心灵圣洁的地方。 尽管我并不知道那些错综复杂，穿越时空的纠结究竟是好是坏。或者是否真的可以有效避开。对于当下的人生，或者是虚无缥缈的前生来世。 曾经费尽心机去研究求索一番，却是更加迷糊。最终也还是不了了之，任那心思渐渐地淡了下去。 但她们这边就是时时刻刻都是满满的，无论是住人的房子，还是住人的心房。 房子就不必说了，这里可是没有空置房这样一说的。 不要说简陋的棚屋小窝，就是连街道的角落，也是被各位流浪汉划分了势利范围。 看来这天下世界都是如出一辙的。行乞还是流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虽说是没有亲眼目睹他们之间的各种明争暗斗，但我也是可以想象得到那些明里暗里的纠纷情仇。 再说男女的心意嬗变吧。 我自以为是见过不少情事和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了，但还是震惊于这边的情爱如此简单和直接。 最是要命之处，或者叫我不可以承受如此之重的是，她们之随便与绝情。 无论男女，好聚好散，或许叫轻而易举的聚散离合，才是这里感情世界的主旋律。 所以那心里面总是住着别人。快快的来如那快快的去，川流不息。 可能是双方谁都没有时间来缅怀伤心的。 因为就如一阵风吹走又吹过来，那般迅疾的新旧交替，连憧憬向往都是仓皇着的匆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