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随风而逝（二）
就是谁说过的，见了也白见，看了也白看。纯属浪费时间。 唉，没有想到这才几个月时间，我竟然就是华丽丽的连输两场。 有些开始想捶胸捣足。 但人生的吊诡之处就是如此，哪怕再怎么不甘心也会想要一再努力。 所以就算只有失败的记忆，还是全力不计前嫌，继续一心要寻求那些悬而未决的美丽之处。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又能够怎么样呢？ 很多时候，你的赌气任性乃至于憎恶，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没有人在注视和关切你，又有谁会记得和在乎你付出了什么和多少，更不要说所有的心血。 可能这才是现在突然想到joy的原因吧？ 但尽管都是失败的经历，她们给得却是大相径庭。 而且这两次离别也还是很有不同的。 唯有joy才是那么翻来覆去的神出鬼没，不用刻意地回忆也会难忘。 之前我就一直反反复复地想过，究竟她的离开是为了什么，并且为何就是那么的不止一点半点的神秘离奇。 而神秘的背后却是如此简单的本质。离开就是离开，毫无悬念也毫无眷恋，之前没有半点的犹豫流露。 真的就是眨眼之间，我就永失所爱了。 那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竟然没有一分一秒是可以挽留得住她的心意电转。 所以那神秘其实就是毫不复杂直通人心的肤浅。 而calo就是和她大不相同的了。 calo给我的回忆永远是变动，或者说是流动的。 因为她是风一样的女子。从来只是在外表徘徊拂过，一直就没有给过我什么深入骨髓那样刻骨铭心的记忆，以至于现在的离开看起来都不会有太久难过。 不过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 看看时间还早，只是下午而已。 就叫june来接我，专门赶过去酒吧打听。 说是几天都没有来过了。算起来那正好是从我回去当天开始。 “那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人家都是大摇其头。有人甚至是笑话起来。 “你都不知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啊？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可是天马行空惯了的。” “不过，最后一次在这里出现是和dave老先生一起的。” 该死的dave。 虽然不能百分百可以肯定这事就是他一手促成，至少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太了解她的脾性了。就是几乎不会深思熟虑，作出决定完全是靠情绪。 一旦有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哪怕就是风吹草动那样一点点的诱惑，她也就会欣然要奔赴自己心里那些开始闪烁的念头。 不过这也是她和我旅行那一圈的原因吧？说起来竟然我也是有过受益的。所以再想过来也是不能因此责怪她的。 赶紧跑去dave家，果然他也消失不见了。 据说也是几天前离开的。 几乎就是可以肯定她们是一起的。但是我却想不到会是去了哪里。 但是想想怎么都不会是和我之前那样寒酸地只是去国内兜一圈。 也有可能就是他真的向她求婚，而她也答应了，所以两个人跑出去旅行甚至是到另外一个国家或者城市定居。 感觉一下子她就成为了陌生人那样的存在，想到的时候就完全只是她和他是一对夫妇那样遥远而膈膜了。 看来一切早已成为定局。 因为现在试着给她发短信，就是石沉大海，而且电话也再打不通了。 这里的女孩子们倒都是如出一辙的坚决果断，一旦要决定对我关上大门对别人打开窗户的话。 她也真是说一不二的。就是叫我不要去找寻，那也就不可能找得到。 但我却是犹豫不定的。 之前说不难过，还是会有一点难过的。想好不去找她，怎么也还是想找一下。好像不那样做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只是奇怪的完全没有对她游离于两个男人之间生出什么仇恨。 一切都是叫做愿打愿挨。 谁叫我自己甘心情愿地靠近她，接受她，迷恋她。 这些都是上车就要买的票，爱人要付出的代价。 那是一早就付出去的了，只是现在才知道肉疼呢。 也是突然才惊觉到，原来我们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是被预先安排好了时间和位置的，而这两样合起来就叫做机会。 一旦错过那些位置，我们就是会流离失所，并且也得不到任何弥补。那都是失去的不再，也根本无法逆转得了。 而且到了这成年人的世界里，哪里才会有感情的位置呢？ 到底有没有因为心心相惜就可以不顾一切的燃情挚爱，有没有单纯到只是因为相爱就可以为彼此抛弃一切的力量啊？ 后来我重新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才终于明白那感情的事就真的如同之前她所说的，只是我们青春时代的梦想。最后却不幸地沦为一个美丽的幽灵，在整个余生里头不停骚扰我们每个脆弱孤独的时刻而已。 看起来今天的主要任务是要回忆和她在这外面的很多场景了。 爱情女神对我真是格外的严苛。尽管我一再努力给她们想要的感觉，却只是换来一再期待成空的崩溃。 只是这会是我一味地逃避的报应吗？ 因为我从几千里以外的c国来，为着救赎和重新开始而来。结果逃到哪里都是无处可逃。如果把这也算成是一种逃避的话。 “这真是没有必要。如果她决定要走的话，怎么你都是找不到的。忘记了之前的joy吗。” june开始说话了。 唉，很惭愧又让他看到我的笑话。 而且也像是每次遇到不幸都是有他在场。 这一次也是从头到尾不需要向他解释，也无法辩解的。 不想迁怒于他，但心里就是认定这些不幸里面也有他带来怀运气的嫌疑。 所以只是低头不说话。 “分手要趁男人不在的时候，果然就是天下至理啊。不过这次算是被别人趁虚而入了吧？” “这和那在低点卖出股票差不多。也许当时你以为还可以买得回来，但它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地直往上冲，哪里还会有你买回来的机会。” “女人也是同样如此，失去了就是永远的失去。所以别再一心后悔，直接换一个买嘛。” 赖得理他这些歪理，更不想和他争辩。 心想你和chick她们一个个都不过是事后诸葛亮。 而且自己现在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只是有些感慨。 看吧，有时候哪里用得着故作神秘。 往往你无暇顾及这个世界而对它有些不屑一顾的时候，它反而开始关注你了。 想来想去都觉得头疼不已，又觉得他有些聒噪。 还是先回去那酒吧坐坐吧。也算是整理一下思绪了。 说是不要想她，但还是会想的。 不想一下，又怎么会想得通呢？ 不过想还是不想，在乎还是毫不计较，这真是一个问题。 我不知道那种越是计较越是容易想不通的猥琐念头从何而来。但它注定就是要在我所有绝望与幸运交织的岁月里，颤颤巍巍地在爱恨之间不停摇摆。 就要来一杯咖啡先振奋一下。 偶尔我会觉得咖啡要比红茶更为刺激，单纯的只是口感的因素。 就是这苦苦的黑咖啡，不加糖和什么咖啡伴侣之类。一口下去就是透彻心扉的清苦，远比红茶来得滋味厚重。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顾客，连喜欢流连于此的歪果仁都少见。 倒是很符合眼下的心境。 看看着熟悉的四周，居然是有种像是被它看透了一样的错觉。 不过真那样也是坦然而没有羞愧。 哪怕这次是真的害怕自己以后再也找不到爱和感动。 那种可以为心爱的人和事物放弃一切付出一切，只为她的开心而快乐，其实是一种无私。 明明我已经掌握了这样的技能，但还是没有找到同样可以心甘情愿接受这一切的对象。 这段时间，尽管寸步不移地留在calo身边，我们一起经历了种种。但那还只是比普通的感情多了一点点的理解和默契。 我是为她放弃了很多，几乎就是改变了自己。应该说是心情更加坚韧，承受能力也好得多。 以为这样就是比第一次会好得多。结果也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也许新增加的一点点收获就是这样的感受吧，就是爱情始终都是取决于两个人的事情。 双方都要有同样的心思，才到得了那理想的地步。 但那些尖峰时刻又是不能复制，也都别想一再出现。 所以才有那么多的得而复失。 我学会的就是要自私。或者说要加倍重视自己心灵的呼声。 既然所有爱情都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巴掌就能拍得响的。 以前我总是太无私，几乎就是从来不会考虑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声。 就是只想到对方的感受，尽力去满足她。 然而那样也不好。 很多时候其实是没有找到对方的真实需求。 而对方也是对此不好认真地表达出来自己的想法。 就是出于怜悯和同情，有时候则是出于感恩。单纯地把爱我作为对我付出的回报。 这些都是把关系中的真实情况掩盖了。 我想那样的话爱应该就是只存在于最初的感受。或者索性就是若即若离时隐时现的那种有距离的微妙感觉。 而长期的关系，连带着稳定的婚姻还有同居关系都很容易成为爱情的坟墓。 如果那爱情的光环太过眩晕耀眼，而且我们一定要追求那如钻石一般璀璨夺目的效果的话。 因为庸俗和平淡的生活，从来就是伟大隽永的爱情的天敌。 这是我们注定飞不过的沧海。 所以也许她说得对。 爱情不过是我们生活的附丽，而不是什么必需品。 它应该天生就是平淡无味的，披上再怎么华丽的袍子也是矫饰不了。 而真正深刻和震撼人心的爱情就是奢侈品了。 所以呢，我需要学着看淡它。也不要汲汲以求。 就活在自己还有她想要的故事里面吧。做到那来去自如停留无动于衷就好了。 更何况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和欲望都不是索取。本质上就是都是付出和奉献。 爱绝不是愉悦自己，而是为了忍耐对方。 这样的以寻求而开始，给予而结束。 这应该是我这一段感情经历的主要收获了。 现在我自觉更像是个学者，在认真地研究爱情。 尽管现实中老是磕磕碰碰不尽人意。但那些得失早已经不再可以牵绊和束缚得了我。 总的来说还是觉得自己收获良多，主要是从精神觉悟这个层面。 而且更为重要的感悟是，这爱情之路不是之前想象的那样子可以一条道走到黑。 也不可以闭上眼睛，只顾埋头拉车。 而是要不断发现环境和对方的改变，自身的变化，从而做出相应的调适。 有时候还需要停顿下来思考一下。 这条路没有终点，也是自己不断成长的历程。 不过至少现在我不会再因为大声叫出这路的名字而会有什么不好意思了，哪怕自己还没有领略到其间足够的美好。 现在我已经懂了，美好的事物总是需出相应的代价。 我只想付出必须的代价，如实换取自己可以承担的，也是足够可以愉悦一生那不多不少的幸福。 多了会浪费，少了还是不满足。 前提是把幸福和欲望区分开来。 而对于欲望的话，还要再清理一次，确认它是否被限制在够用的范围以内。 只是真要这样跟从自己的内心，我想离那世俗意义的成功更是希望渺茫了吧？ 因为如此一来，会不会因为失去了真诚就再没有了任何真情实感，从而违背了我们的本性呢？ 那样的话就得从怀疑人生出发，去推翻所有尘世对幸福的成见。 我甚至就觉得，从现在起通向人生终点的不是岁月的脚步，而是一长串互相影响和交织的选择，以及行动和后果，此起彼伏又新旧交替而已。 只是想要尽可能完美无缺地作出选择，真的太难。因为仅仅只是选择的过程，就是耗费心力。 人生哪里会有归宿，只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个最终的终点。不管是想要不想要，能要还是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