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夕阳和午夜
觉得自己还是好好消化完和calo的这一段经历吧。 她已经是往我的油箱里加满了油料。 但陪我的这短短一程，却几乎没有什么消耗，所以是够得我跑完后续很远的路了。不管这世界还是那么大或者小。 但眼下看来这世界是小的。 因为他马上就说， “总有人一直喜欢你的，只是你没有察觉。哪怕你要等的或者等着你的爱人来自遥远的地方。” “所以记住我说过的话吧。相信那是早就注定了一定要成真的。” 我太奇怪了。实际上也有些厌烦，几乎就想立即结束这无聊的对话了。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如此逻辑跳跃又还似曾相识呢？ 难道从达沃来的人，无论男女都是这么神神道道，轻易就喜欢妄言吗？ 而且这几乎是和chick每次说的完全一样。差一点就以为他们之前串供过的。 所有人，从vivian，chick再到他，都老是用同样的招数这么不负责任地来敷衍我。 虽然出发点和动机都是善良的，但根本就不会奏效的。我也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运。 可能重复一千遍就会相信了吧？也说不定那时就真的发生了呢。 如果说奇迹都要靠不计其数的执着幻想来成就的话。 她们也真是热情过头，一直主动地表达这些祝愿。 尽管我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流露过什么可怜，也没有开口要求过他们为我解决这方面的问题。 这还真应了一句话，就是你只关心自己的爱人，而旁边围观的观众却关注着你。 只是我和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张纸一层纱，而是浓重的雾霭。 因为感觉自己在他们看来，不过就是一只被陷阱捕获早已经是被宣判了徒刑的老鼠。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还是在故作高深。不打算直截了当告诉我什么，或者提到的那个人会是谁。 更加坚信他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除了满嘴胡话以外，就像他说的，其实对女孩子也没什么研究，最多有些直觉而已。 还不如之前山本说的那样或者自己的体会靠谱呢。 就不再和他说什么，只有些伤神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这应该是最后一秒的了，还有那么一丝霞光。 在这里太阳晒得久了，就觉得只有它才是那么慷慨的，可以在整个白天里同时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要那样成为别人爱慕和依恋的对象，可能也会和满足别人的愿望相关吧？ 起初想到这些，我是如获至宝。觉得这算是至高无上的不二法门，简直就是可以立竿见影闯进女孩子心扉的敲门砖。 后来和calo旅游时就很兴奋地要运用一番。 那时也正好是看日落，在夕阳西下时分巴拿威的山顶。 脚下就是层层绕绕的梯田，像极了南美洲那边的风光。比如秘鲁。 连山里出没的高山族人的相貌衣着都极为相似。 一时之间还颇有些在异国还身处异国的特异感受。 之前我们才争论了一番，到底是看这山上的日出还是日落。 令人吃惊的是，她居然更偏爱日落。 “我比你大哦，选择看日落是天经地义的。但是身为小女生为什么也要看暮气沉沉的夕阳呢？日落可是天生会让人悲观的。” “我才没有你那么多的胡思乱想呢，就是觉得晚霞好看行了吧？还有，嗯，就是我习惯了早上睡懒觉，那么早起不来！” “对了，昨天在邦都就是你拉我去看什么日出。害我白起那么早，结果什么都没有！”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的，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有没有发现这山上的日落，和马尼拉城市里的日落有什么不同呢？” 转过头去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但到太阳快要下山也没有看出个究竟。 就再次无辜地看着她，期望她给出一些解释。 “你这个傻瓜大笨蛋。” 狠狠地白了我好几眼。又是在嫌弃我了，肯定还在骂我不争气。 “那是云朵和晚霞的区别啊。山上才会有如此色彩丰富的晚霞，而城市里就只有短暂单调的一种的红色火烧云。然后就很快进入黑暗了。” 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以前我老是觉得傍晚那么短暂。不，应该说是就根本来不及看到夕阳的，而且好像也没有觉得它好看。” “就是在那家海边的落日餐厅，也就只是看到它在桔红色一阵之后再白了一下，之后就进入看不见的黑暗了。” 在这难得一见的美景即将消失的最后那一瞬间，她突然就感叹到， “真是美啊。我的一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想到自己最新的研究成果，赶紧开始采访， “请问你都有些什么关于爱情或者说生活中的的愿望呢。” “我可以知道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一起去实现的心愿吗？” 也还觉得自己不是太懂得她，干脆就是这样直接开口询问。 “满天的星星都是我想要的愿望。你可以给我多少呢？” 我两眼一翻，装作就要晕倒过去。 她急忙把我拉住， “不要害怕。难道你想掉到山崖下面去吗？我只是开玩笑，不会要求那么多的啦。” 不过具体要些什么，她却是一直都没有说过了。 也许她的愿望清单很长。只是看我那样脆弱，也就不忍心了吧？ 想起那些，一抹微笑就不经意地爬上嘴角。 原来在她们的心里，完美的爱情就是自己所有心愿的满足啊。 都说是温故而知新。这算是我现在再看这没有她的夕阳所掌握到的新知吗？ 但就算是懂得了这道理，留下这夕阳，也还是一样挽留不住她。 唉，看来神还真是对我特别偏爱啊。就是没有一次不会分配给我磕磕碰碰还有转眼两手空空的角色呢。 懒得责备他了。甚至懒得想是什么感觉，或者关心一下是否还在承受什么。 可能自己心里都是习惯了这些套路。 面对人生的重重磨难和压迫，最先是抗争，接着咬牙承受。然后就是神思物外，转移注意力来逃避。最后却是现在这样彻底的麻木不仁， 早知这样，还不如就保持着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和游手好闲呢。 那期待的愉悦幸福，不管是为着肉身还是心灵，都要付出额外的辛劳。并且都还是那样的缺乏把握，只会让我们的内心一再忐忑而已。 因为心总是很脆弱，需要安慰和善意的哄骗来取悦，然后我们才会有愉悦。 所以我们一路的奋斗，根本来不及奢想要改变和得到什么。倒像是在竭力避免自己被改变，从而可以一直保持内心的坦然。 而更多的时候，我们会降格以求到只想找回当初出发的念头，期待那样就能得到继续前进所需要的勇气。 虽然是被迫回到酒店，但感觉还是比预想的好。 起码遇到的人还比较有趣。 这样很快就会把calo彻底忘记的吧？ 看来silver说得真的很有道理。就是得主动回到人群中去，就可以加快这一进程的了。 不过快到午夜时分还是睡不着，索性起来在酒店公共场所走动。甚至就是去门口一带的街边晃荡。 但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香艳场景。 有些苦恼。是不是因为自己欲求不满而一再走神，而每次走神都还不离那些欲望有关的场景啊？ 这和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样的道理吧？如果缺少什么或者什么没有得到满足，就会在潜意识里那么反复出现。 自己对这发现很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已经到了如此饥渴的地步。或者叫做感情方面的偏食挑食，造成了后果比较严重的营养不良。 只是这到底算不算是一种堕落，我还完全没有什么认识。 这才离开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这酒店附近居然出现了站街的职业工作者。 还都一个个打扮得清清纯纯，很少有什么浓妆艳抹。 当然也是素质参差不齐的。不过看上去总体素质要高于路过的其他地方。 而且也不是那种张扬或者叫过于热情主动的。就是静静地站在一个相对安静的位置。 有人走过的时候呢，就是一个眼神看过来。如果你是读懂了，也还有些兴趣。再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抛回去，就可以进入下一个询价的阶段了。 路人都是很巧妙地把心里厚重的欲望隐藏得很好很深沉。大家都是在静悄悄的暗地里交流和沟通。 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些事情的罪恶程度减轻一些。 所以多数时候，这周边也还保持着安安静静，加上昏黄的街灯更是有种暧昧和放纵的氛围。 不过这样子的操作也确有可能是得到了附近住家户的默许。 毕竟她们也是为了更好的生存，或者就有着各种不得不如此的原因。 这怎么也算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当年最红火的时候，可是号称亚洲的纽约呢。 要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就是只有那种单纯地用物质来表达自己的方式了。再怎么想要清高或者单纯一点，也是怎么都脱不了这个窠臼。 所有的大城市其实都是基于同样的一个模板。 静静坐在一个街边的护栏上，看着旁边几个女孩子有条不紊地从事着这样的业务。 黑夜里面，道德的因素和后果是人们可以暂时不考虑的。 很快就见到，一个歪果仁兴高采烈前来和她们搭讪。然后和其中一个女子进去了背后的住房。 真是名副其实的罪恶之城啊。 房屋的隔音不是很好。 我都隐隐约约听到脆生生的几声意义含混的对话， “开始吧，先生。” “ouch。” “哈哈哈，我是个单身母亲。” 最后这句倒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看得出来，她一定是有特殊的理由才从事这堕落的工作。 来了些求证的兴趣，就还是坐在原地等她出来。 果然不久以后，她就是披挂整齐出来拿个凳子懒懒的坐着。 “先生怎么你还在这里。你是在等人吗？” “看来你刚才是做了一笔好交易呢。” 她抽出一支香烟，动作相当娴熟地点燃了，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觉得这算是好看而优雅的抽烟姿势了。 我现在学会了不再因为这些表面上的缺点去拒绝和她们交流了。 有时候是需要对别人小小的毛病视而不见，才有机会看见更重要的那些方面。 “是吗？要说实话的话，我都还一点没有兴奋的感觉呢。不过我可没有什么权力去挑剔客人。” “听说你是单身母亲？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家人吧。” “是又怎么样？其实我倒宁愿那只是鬼扯。在这马尼拉生活的压力太大了。要不要来照顾我的新一轮生意？” “不用谢谢了。我只是喜欢和你们这些工作者聊天。” “知道你会这么说。那么免费的服务要不要？因为我突然觉得很孤独，实在不想今晚要辗转反侧很久才可以一个人迷迷糊糊睡去。” “谢谢了。我自己也很孤独，但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也还认为一个人的孤独会比两个人的放纵好一点。” 也许她还不明白，人生这部书不一定得要逐字逐句地读才可以看完的。也不是非那样不可才能领略整体的精髓和要义。 有时候遇到障碍或是晦涩不明的坡坡坎坎，就跳跃着过去也未尝不是好事。 尤其是当里面的文字充斥着不堪入目的孤单寂寞时。 “我的孤独是因为走上了这样的人生道路。虽然其间也没有太过曲折反复的经历，一切就好像白天黑夜交替那样的自然而然。” “渐渐地也学会了把逆来顺受过成像模像样的温馨日子，有过的和没有过的迫不得已都是淡淡的甘之如饴。” “尽管命运好像已经注定了自己要一个人过，但还是不确定该不该追求爱。也许我会像很多人劝导的那样，只是努力做个有爱的人，之后爱人自然就会来到。” 看吧，再怎么卑微的存在都有自己的向往。任谁都无法剥夺。 我想她，还有所有其她自己爱过的人都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