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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怒偏执太子后 第47节

    李洵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然后靠过去,头埋在她颈间, 呼吸有些沉重。

    他的呼吸吹动她颈边的碎发, 挠得颈后微痒,她伸手挠了挠。

    李洵一把抓住她的手, 不许她乱动:“别动。”

    她小声说:“我没动, 有些痒。”

    李洵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轻轻挠着她的后颈。

    傅娇只好干坐着, 任由他的手不安分地挠动。

    他大约是累极了, 去太常寺卜算婚期, 要大清早就起来沐浴焚香, 他昨晚应该就没休息好,今天又忙活了一天,靠在傅娇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傅娇起先还挺直脊背支撑着他,可是肩头压了这么沉甸甸的一个人,很快酥麻感就从脖根传开,她动了下,想调整一个姿势。

    不过她才稍稍一动,李洵就警觉地睁开眼,不满地扫了傅娇一眼。

    她对上他没有睡醒的眼神,讪讪地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麻了。”

    李洵皱了下眉,抱着她倒在了床上:“陪孤睡会儿。”

    傅娇的手抵在胸前,说:“我不困。”

    李洵没有理她,把她紧紧箍在怀里,头埋入她的颈窝,又睡了。

    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傅娇感觉鼻息间的血腥味儿又浓了几分。

    她琼鼻轻轻一凑,嗅了嗅李洵的头,发现那气味儿是沾在他发间的。

    不知道嘉宁宫又死了多少人,血腥味儿都腌入里了。

    她看到过他处置周彧的场面,嘉宁宫或许好不了多少。

    她脊背有些发毛,虽然被他抱着陷入锦被里,浑身还是遏制不住地发抖。

    李洵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她起初还睡不着,但她被他抱着不能动,过了一会儿,也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东宫里到处都点起了宫灯。

    李洵起来似乎嫌弃自己身上的污渍,传热水沐浴。

    傅娇踟蹰着问:“殿下,我什么时候回去?”

    李洵按了按太阳穴:“这会儿宫门已经下钥,难道你要孤为了你开宫门不成?”

    傅娇当然说不敢,除非有大事,宫门夜间从不开启。

    若是李洵为她开宫门,不到天亮就能传得人尽皆知。

    李洵扔给她一根厚厚的帕子,说:“帮孤洗澡。”

    傅娇捏着帕子不情不愿地应了。

    净室里水汽氤氲,热气腾上来,熏蒸得他们俩都脸色发红。

    李洵靠在浴池角落里,手放在池边,眼睛微阖养神。

    傅娇别过头用帕子一点一点给他擦洗身子,擦到他肩膀的时候,他嘶了一声。

    傅娇低头看了眼,才发现他肩头有一道清晰的牙印。

    他身上有很多印子,不少是那天她疯狂撕咬怕打留下的,可那道牙印很新。

    她不禁想,除了她,他还有别的女人。

    会是东宫里的侍妾吗?

    应该不是,她看着那道牙印,她咬得那么深,一看就下了死口。

    或许是个和她一样无可奈何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李洵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问道。

    傅娇摇头,继续拿帕子擦他身子:“没有。”

    李洵瞄了她一眼,继续阖上眼,淡淡地说:“这道伤是皇后咬的。”

    “皇后?”傅娇侧头看李洵,见他神色放松十分享受的样子:“皇后怎么会咬你?”

    “李述死后她伤心过度,人有些痴傻,今日不知为何竟然发狂,宫女们都制不住她。”

    傅娇听到他的话,垂下头小声说:“上回端午夜宴我看娘娘精神都好了很多。”

    “强弩之末罢了。”李洵淡淡地说。

    傅娇听到他用无所谓的态度谈起皇后的病情,心里有些诧异。虽然自小皇后最宠的孩子是李述,但对李洵还是很不错的。为什么听到皇后娘娘病重,他会如此淡漠呢?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似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开口问他,只好自己在心头慢慢揣摩,脑子都用到别处去了,手上就失了准头,李洵又嘶了声。

    转过头不满地看着她:“傅娇,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洗澡?”

    傅娇坦然道:“我真不会。”

    她答得理直气壮,以至于李洵听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拽着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扯到浴池里:“不会没事,孤慢慢教你。”

    傅娇上次差点被他淹死,从那之后就很害怕水,下意识搂着他的脖子,惊叫起来。

    李洵嘴角微微一扬,这回他并不淹她,把她抵在池壁,一只手托起她,另一只手熟练地撕扯她的衣裳。

    傅娇吓得不行:“我还没好全。”

    “我自己看。”

    说完,他潜入水中托起傅娇,仔仔细细查看了下。

    她的伤口摆在眼前,他不禁吸了口气,自己当时到底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觉得很奇怪,上次在瑞王府被她激怒,他心里似乎有一团消散不开的火气,只有在对她施暴的时候火气才能稍稍克制一些。

    他尤记得自己当时犹如野兽,理智全无,身体仿佛成了愤怒的奴隶,失控地对她做着简单粗暴的宣泄。

    这种失控的感觉今天又重复了一遍,令他分外不安。

    傅娇被他托举着,仿佛打量什么东西似的仔细端详,她忍无可忍的地踢了他一脚:“你看够了没!”

    李洵回过神来,松开手浮出水面,抱着她抵在角落里。

    他身上全是水,靠近她的时候,湿发上的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身上。

    “看到了,是还伤着。”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

    傅娇说:“还不快放开我。”

    李洵闻言立即道:“倒也不必只需那处。”

    傅娇被他说得一愣,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他。

    李洵忍不住笑了下,拉起她的手没入水中,一直向下。

    傅娇手心似被灼烫了下,忙抽回来,却被他拉住,不许她松开。

    过了很久,傅娇手都算了,李洵才尽兴地松开手。

    他们从净房出去,傅娇的脸又红又烫,压根抬不起头来,跟在李洵后面亦步亦趋。

    当真东宫人的面,李洵已经无所顾忌,他转身拉起走得缓慢的傅娇,让她走到自己身上,他撩了撩傅娇额前的碎发,长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半搂在怀里往寝殿走去。

    虽然知道宫女们根本不敢多看半眼,但她还是忍不住深深垂下头。

    “今晚你在这里歇息,孤还有事,不必等我。”他把傅娇安顿在寝殿,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她说。

    “明天陈文茵还要到府上学礼仪,我一早便要离去。”傅娇拿帕子擦着滴水的长发。

    李洵淡淡道:“孤会让刘瑾悄悄送你出宫。”

    傅娇点头道了句谢,忽然她想起自己为何来东宫,又道:“对了,驸马爷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置?”

    李洵瞥了傅娇一眼:“他恃宠而骄欺辱公主,和外面的卑贱妓子有了野种,玷污了皇室尊严,孤要杀他。”

    “可是公主不想他死。”傅娇说。

    “公主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三天两头找孤哭诉韩在的不是,孤不胜其烦,这回杀了他一劳永逸。”

    “可是他和公主成了亲,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情,公主都不介意,你又有何立场杀他?”

    “傅娇。”李洵沉着脸念她的名字:“公主是皇室的公主,韩在娶了她却不敬重她,这是在敲打皇室的脸面,这种人罪无可恕。”

    李洵的眼神尤为可怕,似乎是在说韩在,又在提醒她。

    她本来就是受李知絮之托进宫说项,能把他说通最好,说不通李知絮也没得怪她。她不想再因为这些无谓的口舌引他动怒,眨了眨眼低下头小声说明白了。

    李洵一只手将她紧紧箍着,另一只手落在她的下颌处,逼迫她仰视自己:“别把孤当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自己想死,孤只是成全他。”

    “怎么会有人想死呢?”傅娇惊恐地睁大眼。

    她的腰很纤细,他大掌虚虚一握,便纳入掌中,好似柔软的花枝,轻轻一折便能折断。

    李洵嗤笑一声,道:“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怜悯慈悲心,韩在是最不需要那东西的人。”

    “你若不信,明天一早孤让人带你去看他,看他是不是需要你大发慈悲来为他说情?”

    傅娇眼睫微微颤了颤,到底没有再说话了。

    当天晚上她在东宫住下,李洵外出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夜未归。

    次日醒来,宫女伺候她梳洗用了早膳,刘瑾便进来禀报,软轿已经备好了。

    她坐上软轿,思量着回去之后李知絮多半又要来找她问东问西。

    风吹起软轿的帘子,她看到外头的景致不像是要出宫的路,问:“这是去哪儿?”

    刘瑾跟在轿子旁,听到她的声音,忙答道:“回姑娘的话,殿下吩咐让奴才送你去见驸马。”

    傅娇“哦”了声,她以为李洵昨夜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今天就真的送她去见韩在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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