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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尧在心中叹了口气,突然发现一切都搅成了一团乱麻。 他曾经在还是她的“小哥哥”时,告诉她过,来看她是因为老师一直夸她心中不忿。 要是解释他没有喜欢的人,又不能说是因为老师才娶她,第一次见就要立她为后看起来就显得奇怪。 可是早说的话,一切都瞒不住,还会让她知道,她一直最为敬重的老师已经过世,秦尧实在不忍开口。 可要是不说,任由楚辞胡思乱想—— 楚辞牵了牵秦尧袖角,突发奇想,跃跃道:“你说,我们都能成亲,他们两个会不会也在一起了?” 她能把思路扯到十万八千里外去。 秦尧冷冷地拽走袖角,冷淡道:“说不定他们两个孩子都有了,怎么,羡慕了?” 楚辞讪讪,以为他是为了“小姐姐”生气,摸了摸鼻子,委屈地不敢言语。 秦尧有时候很想敲开楚辞的脑壳,看看这些天马行空的念头都是怎么想出来的,让人又爱又恨,哭笑不得。 可是最后他只是屈起手指敲了敲楚辞额头,动作轻轻的,警告一句:“别乱想。” 楚辞在心中桀骜地反驳:“偏不,就乱想。”口中却很乖地保证,“知道了,以后会听话的。”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得非常熟练,完全学习了秦尧当下她的面和当着别人面的表现,近墨者黑得异常彻底。 只是秦尧可供她学习的不只这一点,过目不忘的记仇,和历久弥新的醋意,足矣让他对着撒娇卖乖的楚辞,依然面不改色地计较—— “为何你今日对着师兄那般亲近,把朕放在一边不理?”他慢悠悠地说,缓缓地问,带着明知故问的促狭,和作壁上观的捉弄。 明明他心中最是清楚,眼中看得最是明白,还要装作不知道,凑近了楚辞,压低着声音,看她紧张,问她忐忑,坏得理直气壮。 楚辞就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琢磨不透秦尧的海底针。小狐狸哪里能是饿狼的对手,便只能乖乖地任由灰狼捉弄。 楚辞心中虚得不行,却还口中道貌岸然地说:“他既是你的师兄,那便也是我的师兄,我对自己家的师兄好,有什么不对吗?” 说完还知道拐弯抹角地说:“我这是因为你,你不要胡乱冤枉人,还应该谢谢我。” 一下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还转过头来要秦尧认错,不知比以往在秦尧面前傻傻认错的样子高出多少倍。 然而大灰狼怎么可能乖乖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说:“那也没见你一见他就亲亲热热地叫师兄,难道朕便是这样教你待客不成?” 楚辞瞪大了眼睛看他,一时失语,被堵的哑口无言,半饷才呐呐,故作老成地说:“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于俗礼。” 这便是梗着脖子就是不肯低头了。 以往秦尧在楚辞面前是“总有理”,现在楚辞跟在他身后学得飞快,那些好的一样没学到,歪门邪道倒是学了一箩筐。 青出于蓝而未必胜于蓝,土匪骨子里的流氓,楚辞翻遍三千书籍也未必能学得一份。 秦尧捏着她的下巴,指腹顺着脸庞柔和的线条氤氲而上,带起湿漉漉的热气,缓缓地捏着她的耳垂,看着洁白的玉变成粉白的霞,俯身侧首低头,滚烫的气息扑在楚辞耳朵里,顺着耳蜗长驱直入,一直烫到心里,他说—— “既然你已说是一家人了,阿辞打算何时给家中添一新丁呢?不拘男女,只要是阿辞的,朕都喜欢。” 楚辞耳朵烫得简直站不稳了,却还强撑着镇定,假装平静说:“哦,那我明日就去抱一只猫回来,你喜欢吗?” “不喜欢。”秦尧看着楚辞蔫儿坏的样子,眼中笑意,在她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下一道牙印,隔着发丝和衣裳摸了摸她后颈的红珠,轻声道:“朕只喜欢抱它的人。” 说完语意不详的话,还要问她,“明日还去抱猫吗?” 楚辞指尖轻轻颤抖,脸颊染红,语气坚定道:“抱。”说完突然狡黠一笑,“不过我让别人去抱。” “你可以试试,”秦尧又轻又缓地说:“朕倒是想看看,还有谁有这个胆子?” 杀鸡儆猴的效果立竿见影,现在宫里的人都老老实实地恨不得夹紧尾巴,生怕秦尧多看她们一眼。 明月的前车之鉴广为流传,甚至秦尧还下令要人观刑,不知多少人吓破了胆子,也看清楚了宫里到底跟着谁最好,现在谁会想不开主动凑在秦尧面前。 楚辞抓着秦尧手腕要把他拉开,突然看到袖子上抽出来的一根金线,不满地嘟起嘴巴。 她认真地用手指绕了一圈卷住金线的头,拽了拽,没有拽动倒是割痛了手指,轻轻地嘶了一声。。 秦尧低头温柔看她,见状捏着她的手指吹了吹,自己拽着线头一扯,结实的金线在他手中脆弱得就像蛛丝一样,立刻就断了,软软地落在他掌心。 秦尧捏着一指长的金线,把线团随意地揉成一朵金花,点在食指指尖摁上楚辞额头。一朵金色的灿烂的不败花朵开在她眉间,像是雪白的额头上落了一抹阳光。 楚辞没有在意秦尧的动作,只是捏着这个精致绝伦的护腕只觉不满,一朝天子的朝服,怎么可以出现这样的瑕疵。 秦尧不以为意,却十分懂得顺势而为,他说:“朕不喜欢有人贴身伺候,因此每日的衣物都是侍女提前备好,朕随意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