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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雁声微微皱眉:“暂时没有大碍,但那脉象——他很久以前,或许中过毒。” 聂云汉神色一沉:“什么毒?” “仅凭脉象无法确定。”戴雁声道,“只会对身体有所影响,但不致命。” “你这不废话……” 聂云汉脱口而出,就看见戴雁声冲他瞪了过来,想着自己有求于人,立马夹起尾巴:“今天他在汤池晕倒……” 戴雁声淡淡道:“那应该跟中毒无关,确实是疲劳所致。” 聂云汉稍稍松了口气,琢磨着是不是要把人拉来好好问一问。 但这确实是别人的私事,两人交情没到那份儿上,以卓应闲那冷清的性子,应该不会随随便便跟他说什么。 戴雁声看出聂云汉的忧心,补充道:“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他只是比‘赤蚺’或者一些身强力壮者稍差些,也算得上康健,你就别多想了。” 聂云汉“嗯”了一声,又问:“这种毒会影响寿命吗?他能活多久?” “这事儿可不归我管。”戴雁声往庙里指了指,转身走开,“你去问佛祖吧!” 聂云汉:“……” 向羽书坐在在一旁玩着一根狗尾草,看到聂云汉吃瘪,哈哈大笑:“汉哥唠叨病又犯了!这下闲哥哥可惨喽!” 旁边探子被拷打的惨叫声似乎成了不重要的背景,聂云汉瞪了向羽书一眼:“笑什么笑!我警告你,敢跟阿闲多嘴,我就把你嘴缝上!别在这嘻嘻哈哈,赶紧办正事儿去!” 向羽书“哼”了一声,把狗尾巴草叼在嘴里,跑去跟戴雁声把已经死掉的两个探子拖到别处,三下五除二就把两具尸体扒了个干干净净。 聂云汉跟过来,仔仔细细地将这俩人身上的衣服、物件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抬头看戴雁声。 戴雁声仔细在其中一具尸体四肢躯干上细细查探,最终在此人大腿外侧发现了缝合过的痕迹:“此伤几乎快要愈合,至少是半月之前受伤的。” 向羽书扒着另一具尸体的大腿:“这个也有!” 聂云汉冷冷道:“切开看看。” 戴雁声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卷皮子,展开后,能看到皮子上别了从大到小一排锃亮的小刀。 他拈出其中一柄细刀,麻利地将尸体上的伤口重新划开,将刀片伸进去,左右划拉了一下,冲聂云汉摇摇头。 向羽书细细摸了摸他手边尸体的伤疤,道:“汉哥,我觉得这个里面应该也没东西。” 还没等聂云汉出声,戴雁声已经转过身去,拿刀同样在那具尸体的伤口上划了一下,再次将刀探进伤口,仍旧一无所获。 聂云汉阴沉着脸,走到被审的探子面前。此人已经被吊在了树枝上,两只手被绑在头顶,脚尖离地一尺,此刻已经半死不活,垂着头活像个吊死鬼。 “嘴严得很,死活都不肯说。药也下过了,估计受过训,不顶用。这小子挺能忍的。”万里风烦道,“浪费老娘时间!” 此刻已经天光大亮,柔和的暖阳日光从树枝缝隙中洒落,林子里鸟鸣阵阵,远看一片祥和,谁也不知这里是如此一番骇人场景。 那探子听到聂云汉的声音,虚弱地睁开眼,见他正站在跟前,声音嘶哑地低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们大曜人就知道用毒用药,跟个娘们似的,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干!” “真刀真枪你也干不过我们,老子懒得跟你动手。”聂云汉捏起他的下巴,冷冷地盯着他,双目射出寒光,“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们把云虚子弄到哪去了?哈沁狗贼躲在哪儿,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探子也毫不示弱,充血的双瞳死死瞪着聂云汉,随即露出一个妖邪的笑:“云虚子那老道……可真麻烦,好生请他、他不走,非要哥们儿们拿家伙招呼他。打得半死……还不是得乖乖跟我们上路?别惦记了……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也不对——说不定……黄泉路上你们还能聚一聚!” “混账!” 聂云汉回头,见卓应闲脸色发白地走过来,不由叹了口气,心想就知道他不会老实听话。 “唰”地一声,卓应闲抽出手中刀,锋利的刀刃抵在探子脖颈处,怒目圆睁:“你们到底把我师父怎么了?!说!” 探子看着卓应闲这焦急万分的模样,冷哼一声:“你……果然不是什么狗屎铁鹤卫,倒是、倒是挺会演戏,连老子都着了你们的道!” “少废话!再不说我杀了你!” 探子撩起眼皮,看看聂云汉,又看看卓应闲,阴阳怪气道:“我们……没把他怎么样,但我可不敢保证、我、我主子对他做什么。别惦记了,有缘分的话,你们下辈子再做师徒吧!” “你!”卓应闲只觉得血涌上头,不知道怎么才好,他很想一刀了结了这个人,可是又怕杀了他就彻底失去了师父的消息。 他把刀“咣”地往地上一扔,双手揪住探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他现在在哪?!快说!” 由于双手被绑在头顶,被卓应闲一拉,探子双肩关节发出“喀喀”的声响,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似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我的主子啊?他马上就要打进你们的国都,取你们皇帝的狗头!” 聂云汉跨步上前,将卓应闲推开,拿着刀鞘对那探子狠狠当胸一杵,探子一声闷哼,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被绳吊着来回摆荡,像是风中的残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