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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被兽齿咬碎后吞下,在没有傀线牵引的情况下,于胃囊中重组,继而破开囊袋撕搅腹腔,请问公子,你是以什么方式操纵它们攻击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你非要问,我只能讲了。”玉无缺答,“意念。” 鹤不归眉心微动,盯着玉无缺的脸,没看出大放厥词的狂妄,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空知愣了下道:“这不可能。” “我可以自证,找一个傀儡来,要不就你吧。” 玉无缺摩拳擦掌,开始调动灵力,意念操控是玉无缺生来就会的独门绝技,没告诉过旁人,能在第一偃师面前炫技他自然得意,可捣鼓半天,空知也无任何反应,场面逐渐变得尴尬,鹤不归默默地看戏。 还是空知打破了死寂,问道:“公子?你开始了吗?” 玉无缺抓抓鼻头:“灵力还没恢复,操控你有点难,咱换一个。” 又叫来剑傀,盾傀,夏雨苑的低阶侍傀,无一例外都将玉无缺的“意念”屏蔽在外。 玉无缺羞得声音都小了些:“是不是上仙的傀儡不让我碰,不然平日,早就听话动了呀。” 他一闪而过的得意和未能成功的羞赧都没逃过鹤不归的眼睛,刚被幻术以死相逼过,这小子心智很是坚强,不过半刻,好像已将死亡威胁放归脑后,只想着怎么努力表现了。 这份心大带了一点坦荡无畏的意味。 鹤不归又多信了他一分。 “以后再试,公子莫急。”空知彬彬有礼地继续讲,“主人从傀儡残片中复原了一个物件,很是稀奇,需细问公子出处。” 它掀开最后一块木板白布,上面赫然放着九颗圆形的匣子,匣子早已碎成了渣,此时因术法自然聚拢成最初的形状。 “这是傀儡自行活动的关窍,你做的?” 只有偃师能分辨出一具傀儡里最具价值之所在,鹤不归眼睛毒,一见此物就知非凡品。 玉无缺:“是。” 鹤不归凭空一点,其中一颗漂浮在半空,残渣散开,内里蕴着淡蓝色的雾,鹤不归饶有兴趣地看了会才道:“这匣子做得精巧,叫什么?” 玉无缺:“魂核。” “魂核。”鹤不归顿了顿道,“所以这是魂魄了。” “没错,储存灵魄所用,也是傀儡的动力之一。” 本着老实交代的原则,玉无缺手舞足蹈地开始讲解魂核的设计理念,空知瞧了一眼自家主人的脸色,默默退开三丈远。 不好,要发火。 那一缕雾状棉絮便是魂魄的实体,太微上仙一眼便能认出,故意这么问也是想看看玉无缺的反应,果然是个叫人开眼界的人物,罪行昭昭放在眼前,非但不心虚,还像个开屏的孔雀废话连篇。 玉无缺叨叨不绝地炫耀自己的偃术技艺,说完两手放在膝盖上,乖巧地等着挨夸:“上仙觉得这东西做的如何呀?” 鹤不归只觉得耳朵吵,非常敷衍地“嗯”了声:“倒是用心。司戒,司律,你俩过去。” 玉无缺:“?” 傀儡应声而动,铁器走路砸得生响,空知也挪到了玉无缺身后,三人七手八脚脱了玉无缺的上衣,将他肩膀死死按住。 玉无缺挣扎不开:“太微上仙?这是做什么?” 鹤不归冷冷道:“打。” “唰唰”几道清脆响声,立马皮开肉绽。 打完十下,傀儡就停了手,司戒手中拿的藤条,司律持一把铁戒尺,等待着鹤不归的指令,空知还是那般温雅清冷的嗓音,跟玉无缺介绍起来:“戒律二使专罚犯错弟子,玉公子稍安勿躁,此刑罚已是主人看在你腿上有伤,格外开恩了。” 玉无缺龇牙咧嘴道:“要罚,也得让弟子知道犯了什么错事吧。” 鹤不归觉得好笑:“问了半天,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玉无缺隐隐约约知道,但也不是太知道,鹤不归似乎并不是因为坤达兽受伤而生气,半个字没提赤金山,那问题只能出在魂核上了。 可魂核出处他已和盘托出,前前后后都是自己钻研的,他嘴硬道:“若是坤达兽,我是为了救人。若是因魂核,那是我亲手所作,没偷没抢,没犯宫规,何错之有?” 鹤不归冷笑:“再打。” “弟子不服!” 管你服不服,鹤不归又让人打了十下。 玉无缺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他无法挣脱只能承受,不管说什么鹤不归像是都没听见一样,外婆特意告诫要老实交代,但前提是对方听得进人言,也告知责罚缘由,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实在做不到心无怨言。 那点崇拜之情,大大地减少了! 鹤不归玩味地看着玉无缺倔强的脸,眼睛瞪得圆圆的,冒着不服气的精光,像是气恼得能随时咬人一口。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多少带了些稚气,唬不到人。 反倒让人想起尚在襁褓中的那个婴孩。 一晃过去如此多年,咂摸手指的天真孩童已然长成舒朗英俊的少年,可内里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的心,谁又能知? 鹤不归手杵香腮,数着打到四十下,才让傀儡停手,他走到玉无缺面前,打算给他个明白:“魂魄从哪里来的?” 玉无缺恨恨道:“狡兔。” “你亲手所杀?” “不是我杀的,我从未主动取过狡兔性命。”玉无缺梗着脖子,坦坦荡荡,“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