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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玉无缺看了眼门外,白应迟去煎药还没回来,他偷偷摸到鹤不归露在外头的一小截手腕上,再次输送灵力。 这次不急着御剑跑路,可以放放心心的多输一些,而结果还是和山中一样,输入十成鹤不归的身体只接纳一成,其余全散出去了。 玉无缺收回手,喃喃自语:“好奇怪啊。” 鹤不归的身体就像个大漏斗,灵力在里头游走,四面都是出口,就算他不动用术法,就这么坐着都能轻轻松松亏空。 不知是何缘故,但长此以往伤及根本,就没几年活头了,素日看鹤不归也并没有多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不吃那不吃,想不吃就不吃,简直任性。 玉无缺小算盘又打起来,功法上他自然帮不了鹤不归什么,但补出一副好身体多少是能够抵御虚弱的,往后做饭还得多下功夫。 他扯了张纸,哗哗写起信来。 白应迟端着药碗进殿时,玉无缺还趴在地上写呢,听见动静他停了笔,赶紧过来端药。 白应迟笑着问他:“无缺在画什么?” “写信。”玉无缺把药碗放在床边晾着,塞好信笺交给白应迟,“弟子能求宫主一件事么?” 白应迟接过信来,见是写给观夏的,便道:“家书?” “算是吧。” “想你外婆了,诉苦呐?” “确实想外婆,但不是诉苦,我在这儿过得挺好,无苦可诉。” 玉无缺说得真诚,瞟了一眼床上之人。 “我只是想让外婆多教我几道菜,把菜谱写下来,到时候还得劳烦宫主允准,让送信灵雀可以出入。” 白应迟疑惑道:“为何要学做菜?” 玉无缺大着胆子开始告状:“太微上仙不按时吃饭,吃也只吃几口,这几日虽然有所改善,但进得不香,我瞧着他脸色也没好多少,可能是我手艺不精吧,所以找外婆求助呢。” 白应迟有些意外:“最近的膳食都是你做的?” “是。” 白应迟倒是没想到玉无缺被拘在浮空殿还当起了厨子,当得还有模有样,更奇的是鹤不归竟然肯吃,也算多个人关心师弟,白应迟便答应替人送信。 药温了,白应迟亲手给鹤不归喂药,每勺都试过温度才送去嘴边,耐耐心心喂完一碗,又用绢子给他擦药汁,药闻着就浓,入喉更是苦涩,鹤不归在梦中还扭头挣扎,白应迟牵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哄了半天,这一握才让鹤不归安静下来,他仿若抓着救命稻草,一点点把药咽了。 喂完白应迟也不舍得离开,怜爱又心疼地看着自家师弟出神,他就跟照顾小孩儿似的,摸头哄睡掖被角,体贴得简直让玉无缺大开眼界,还低声跟鹤不归说了句“师兄在呢”,温言细语一声哄,鹤不归竟彻底安稳下来,沉沉睡着了。 二位尊长当着晚辈的面如此亲昵,晚辈尴尬了半天,尊长还沉浸其中,玉无缺忍不住主动打破沉默道:“宫主,弟子对今夜之事疑惑颇多,想求个解答。” 白应迟:“就知道你憋不住,问吧。” “傀儡在瞬息之间失去动力,是不是因为太微上仙身体有恙?” “是。” “其他事我不懂,但论及傀儡,我还是多少知道一些,失去动力只会有三个原因,傀线断裂,偃师修为耗尽,以及偃师身亡。” 玉无缺继续分析:“据我所知,太微上仙的傀儡有特殊的驱动装置,无须傀线操控,排除第一个可能。现在人好好地躺在这,自然也不是第三种可能,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修为耗尽。” 白应迟不语,转过头认真地盯着玉无缺。 “最初来浮空殿时见傀儡自如行动我便猜测,它们体内有和太微上仙息息相通的装置提供动力,而这个装置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储存灵力,只有灵力能和主人共通。” “见微知著,师弟将你拘在浮空殿,倒是成全了你。” 虽得了宫主夸奖,玉无缺却高兴不起来,他继续道:“整个浮空殿的傀儡在瞬间失去动力,连护在上仙近旁的大型偃甲都无法幸免,弟子猜测,太微上仙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了全部修为,甚至……抽干了他存在傀儡中的灵力。” 白应迟面上一闪而过的惊讶正好印证了玉无缺全部的猜测。 “动用的灵力超过身体负荷,必然需要其他灵力反补,否则会有性命之忧,饶是如此,上仙依旧昏厥至今,弟子不明白的是,明明已经动用了傀儡的储备填这亏空,为何上仙还会损耗过度?他数次昏厥,修为耗尽,是否是因为身体根本就留不住灵力?” 白应迟眼睛微眯:“你给他输送过灵力?” “是,弟子救人心切,在山中便试过,可一点用处都没有。” “是否看过脉息?” 玉无缺如实道:“也看过,可我并非药修,不识医理,只是上仙的筋脉已然——” “无缺!”白应迟打断话头,正色道,“你可知后面的话问出来,会有什么后果?” 太白上仙很少疾言厉色,严肃起来可见事情并不简单,玉无缺虽然不精药理,但鹤不归的状况,他已经知道了。 全身筋脉稀碎,将断未断,所以灵力四窜终归虚无,放到寻常凡人身上,他这脉息和经络状况,早该凉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