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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在地道外的弟子,闭目跪坐,头像是没了支撑垂在胸前,但他们双手结印放在腿上,心脏和腹部牵出两条丝线,一根血红一根泛着灵光,扭缠成一股都伸进了地穴之中。 红光和府宅内的交相辉映,形成某种共振。 藤蔓此时还算安静,玉无缺捡了块石头丢进去,仿若捅了马蜂窝,藤蔓张狂挥舞,不一会儿就往声响处挤过去。 别说是个人,哪怕是块肉,也会瞬间被吸到干瘪。 “锵锵——” 他拔剑挥出无数道剑气,将粗壮根蔓尽数砍断,为了避免再生,鹤不归放出巴蛇与他配合,噼啪一阵电光火石后,院中只剩焦枯气味。 硕大的巴蛇盘桓期间,还有敢冒头的藤蔓一动就会被巴蛇摁死,一行人得以顺利踏入后院。 玉无缺和空知快速检查四周情况,也想过法子将弟子唤醒,但跪坐之人已经失去意识,呼吸浅到几近没有,邪魔气包裹周身,根本无法触碰。 鹤不归蹲在其中一个坑穴口,笃定道:“这是一个阴灵阵。” 玉无缺:“做什么用的?” 鹤不归脸色阴沉:“此阵十分阴毒,阵石就是弟子,由他们献祭的鲜血和灵力为引子才能启动大阵,一旦启动再也无法停止,直到法阵吸干他们。” 法阵吸干精元和灵力,是为某个东西提供能量,照目前的情形看,全都指向花锦云。 可花锦云何以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起阴灵阵? 那边暴起的邪魔气又是为何,他堂堂仙门魁首,怎会枉顾无量斋定下的铁律,不惜冒着废去修为戴罪入刑的风险,也要在今夜做这样的事。 鹤不归百思不得其解。 玉无缺道:“此阵停不了。” 鹤不归:“是。” 玉无缺扭头:“那咱们只能过去了,方才花舵主说,此处层层结界,如若是花锦云闭关那头,他至多只能破开第一层。”也就是将院门打开而已,要进入也是无能为力。 鹤不归拍拍手站起来:“尽快,这些弟子撑不了多久了。” 而后院门口聚集的弟子,正在掰扯闲言碎语。 “舵主被打成这样,掌门当真是失心疯了。” “什么失心疯,怕就是邪魔歪道,此前我还当掌门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可前不久不还有人听见他同舵主吵架嘛,说掌门之位不再传他,可见神智清明,并非被人上身。” “那不是更要命?好好的一门之长,竟然不顾弟子性命修炼邪功,这下好了,大家亲眼所见,天极宫的仙尊也瞧着,玄戒门往后名声都要坏啦。” “我就是担心舵主,你瞧他的手,用剑之人的手可断不得,往后怕是拿剑都困难了,哎,舵主待我们一向很好,真是可惜。” “嘿,怕什么,有太微上仙在,接骨续筋都不在话下。” “什么意思?” “外头都传疯了,这位可是仙族人,仙鹤呐,想他天极宫堂堂仙尊,必会怜悯世人,见我们舵主如此,理应切肉放血让他手臂完好如初吧。 到时候舵主喝下仙血吃了仙肉,别说断手,长生不死也不在话下,兴许还能修为暴涨,一步飞仙也说不定。” 鹤不归和玉无缺迎面走来,这些话一字不落传到了耳朵里,花风羽神情萎靡,暗觉不妥将弟子们喝退数丈,拱手道歉:“是我管束门人无方,还请太微上仙莫放心上。” 鹤不归神色淡淡的,并不想搭理。 “我家师尊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的。”玉无缺皮笑肉不笑地道,“不论是什么人,各有命数,别人愿救是慷慨,不愿也是寻常,没有非救不可的道理。” 那几个弟子眼光,像是还挺不服气。 花风羽赔笑:“是,玉公子说得是。” “一步登天的法子倒是有。”玉无缺从他们几人身上扫过冷冷一眼,“一脖子吊死,一了百了。” “你!” “这不就是玉无缺么,杀了条鱼有多了不起,口气如此狂妄。” “你听听这话,好歹是第一仙门,竟然如此无情——” “毕竟是太微上仙教出的徒弟,你别说了。” 一道剑气飞至眼前,落在脚下,震出手掌宽的沟壑,这若打在身上必然身首异处,弟子们霎时吓得腿软,连玉无缺何时出剑都没看清,风凉话更是不敢往外吐了。 “咳。”花风羽面色难看,“你们几个,出去领罚,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往后再让我听见吃肉喝血,我管你们哪个门的,照直了往脸上打。”玉无缺一点面子不给,大声道,“还不快滚!” 鹤不归抬手虚虚碰了下玉无缺手臂:“威风耍够没有?” 玉无缺:“没有,不过你解气么?” “一点点。”鹤不归无奈摇头,“先办正事。” 一行人走到前院大门前,空知和玉无缺持剑立在门边。 玉无缺:“花舵主,请吧,我们替你护法。” 花风羽挪上前去,抽了一把小刀割开手掌,洒在门口:“只有花家血脉能解开结界,血线封口,此门既开。” 血沿着手掌往下滴落,渐渐形成两股血迹,向上攀爬,直到门框被血线圈住,再回落聚合,花风羽脸色更加煞白,又放了大量的血破阵,整个人一晃差点没能站稳。 花风羽低喝一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