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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寒喉结上的印子已经瞧不出来了,他又换回了原先最常穿的交领白衣,束袖修衬的衣裳外套着件宽大的仙袍,穿的一丝不苟。 宫徵羽看了看男人坐的庄严冷淡的背影,扯着他的衣摆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男人身上冷冽的清香,像雪山之巅的那一抹冰雪,又像是地狱里的罂栗花,既令人心旷神怡又有些勾人上瘾。 伸手拉了拉那纤尘不染的衣摆。 “醒了?”顾清寒侧过头。 “嗯……” 宫徵羽声线慵懒,猫儿打呼似的,咧嘴笑着,含情的眼睛脉脉的给男人抛了个隐晦的目光,张开双手。 顾清寒微微一愣,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浅浅的无奈笑意,伸手过去,宫徵羽便搭着他的手臂从榻上懒洋洋的坐了起来。 红色的里衣像是成亲才会穿的颜色,艳丽的将青年半露的胸膛衬得雪白,墨发从肩头散落,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刺的俊丽脸庞还带着些许困顿。 他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是将手张开,努了努下巴,顾清寒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替徒弟穿衣,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哪怕是在宫徵羽之前,江疏浅第一次穿玄清派的弟子服,穿的不伦不类,那几日也是他亲手替他穿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昨晚他们还…… 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抬手将边上的乱扔的衣袍拣了过来。 顾清寒低下头,清冷的眉间柔和下来,认真的把徒弟松垮垮的系带重新系好,又抬着他的手,把那件修身的红衣套了进去。 冷冰冰的指尖尽量避开清晨还带着热意的身体,熟练的把腰封系上,最后理了理领口,比宫徵羽自己穿的任何一次都要服帖端正。 也是,他以往都是用法术变得,要不就是有七八个婢女围着替他宽衣,哪有自己穿过衣服。 “谢谢师尊~” 宫徵羽噙着笑,瞌睡散的差不多了,勾着顾清寒的脸在那锋利的脸颊上印了个透明的唇印,拍拍屁股走了。 顾清寒僵了一下,对于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还是未能很好的适应,耳尖悄然攀上一抹艳色,他捻了捻指尖,抿住唇瓣,又坐了回去。 很快,小徒弟的清亮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 “江疏浅,江疏浅!江疏浅人呢?” “回师兄,江师兄一早就去河边了。” “河边?”宫徵羽狐疑,“他去河边干什么?” 我还要给他炫耀炫耀这还有点肿的嘴呢,他跑到河边干什么去?再不回来可就消肿了! “兴许是去沐浴了,今早江师兄醒来出了一身冷汗呢。”那弟子道。 宫徵羽点头,朝不远处看了一眼,余光看到那早就凉了的篝火,和几个睡眼惺忪的弟子,话头一转道:“你们昨晚没值夜?” 这里除了他和顾清寒,应该没人睡得着吧。 谁不是每天提心吊胆着怕被突然出城的妖族叼走了。 那弟子点头,苦恼说的摸了摸头道,“本来是定好轮流值夜一个时辰,只是后半夜大家都睡过去了,都是寅时左右才醒过来的。” 宫徵羽只是诧异的抬了抬眉,并未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在原地等了一会,才看见不远处江疏浅阴沉着脸,气冲冲的回来了。 宫徵羽眼睛一亮。 摸了摸嘴唇,还有些肿,被磕碰到的地方颜色应该更深一些,他昨天都尝到血腥味了。 可不是他一天到晚勾引顾清寒的。 明明是你师尊先勾我的。 宫徵羽莞尔一笑,贱嗖嗖的招着手迎了上去:“江疏浅~” 后者脚步猛然停住,见了鬼似的脸色一青,直接调转了头。 宫徵羽连忙跑了上去,身体轻盈,长腿一跨,便堵住了去路,笑嘻嘻道,“不就是你师尊亲了亲我,怎么今天连看都不敢看我了?” 江疏浅蓦地瞪了他一眼。 脸上被河水疯狂冲洗过,将额前的刘海都打湿了,滴滴答的往下滴着水,浑身都是不自在。 随后梗着脖子,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只是,看是看不见了,昨晚的梦就更加清晰的在他眼前不断播放,刺激着那已经绷成直线近乎要绷断的脆弱神经。 他昨天晚上,竟然会梦到了宫徵羽! 而且,而且还是梦到他勾引师尊一起……一起洞房花烛……! 事后还笑容欠扁的逼着自己喊他“师爹”…… 草! 可恶,都怪那本破书!都怪宫徵羽这个小贱人一天到晚在自己面前嘚瑟! “江疏浅,”宫徵羽狐疑的上下瞥他,语气奇怪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别胡说!”江疏浅跳脚骂道。 宫徵羽更怀疑了。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刚要说出口,被远处嘈杂的声音给打断了。 “救命!救救我们!”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妖,妖!不要!救命啊!” “……” 宫徵羽和江疏浅齐齐转头,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七八人结伴跌跌撞撞的从林子里跑出来,有老有少,有修士有凡人,狼狈的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好几人身上血肉模糊,就连伤势最轻的少年,手臂也被抓了一大个口子,整条小臂几乎要掉下来,只靠一丁点皮肉勉强连着,滚滚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