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的正确姿势(快穿) 第64节
“就这一晚不行吗?”司献春抿了抿唇,看着顾蜜如说:“就这一晚,我什么都不做。” 他说得意思是,他不会半夜三更的方便把顾蜜如吵醒。 但是这话听上去就像是一个渣男在说,我只蹭蹭不进去。 顾蜜如被这种反差弄得“噗嗤”笑了。 笑了之后的情绪就收不住了,行为也开始不由得理智去控制了。 就一夜而已。心中“笃笃”不停的,像魔鬼一样说:“答应他吧,就一夜而已,他说了什么都不做啊。” 等到顾蜜如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跟司献春爬到了一张床上。 两个人一人盖着一床被子躺在床上,被子都掖得整整齐齐,中间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他们相视着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顾蜜如自暴自弃的想,就这样吧就一晚上。 反正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吗?相互间喜欢的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没有做,也是连空气都会怀孕的。 这一晚上两个人都睡得格外安稳,第二天顾蜜如也难得地没有起早,一直到天光大亮才醒过来。 司献春正在默默地看着她,顾蜜如打了个哈欠侧头对上司献春的眼睛,自然而然地笑了一下。 笑完之后顾蜜如又迅速把笑收了,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子。 顾蜜如坐起来坐在床上有些发愣,可是两个人如果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 还像以前一样不说话吗?谁也不看谁一眼过得像一对陌路? 然后顾蜜如如果病重的话,孤独地死去吗? 司献春怎么会让她一个人孤独地死去呢。 顾蜜如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就跟系统说:【准备给我编入重病程序,大概十天左右不治而亡的那种。】 【……十天就暴毙吗?要这么快的?】 【对。】 顾蜜如说:【司献春比我们想象中的都要坚强的多了,他连我不喜欢他都可以忍耐,我看到他叹气,他就可以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稍微表现一点好,他就像昨天晚上那样,敢来敲我的房门。你觉得我就算病上个两三年又有什么用呢?】 系统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给顾蜜如编入了重病程序。 顾蜜如当天回到了新阳镇,第二天就病倒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一天的工夫,呕吐不止加上高热不退,又伴随着抽搐,整个人大部分时间是昏死的状态。 司献春包括徐揽翠全部都急坏了,但是陈老为顾蜜如诊脉好多次,却根本都没有查出她哪里出了问题。 顾蜜如在偶尔半夜三更迷迷糊糊醒过来一会儿的时候,就会觉得很无语。 系统给她编入的重病程序是未来世界的一种传染病,一旦传染之后就会出现像她现在这样的症状。 只要三四天人就会脱相,是一种在未来世界空气传播的病毒,到最后所有的内脏衰竭而死。 死相会非常的难看,第五六天的时候开始吐血,无法下床重度眩晕,甚至会把自己的内脏吐出来…… 这种病症出现在这个世界就肯定不是传染病了,但是这种病很折磨人的,顾蜜如虽然不惧怕痛苦,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骂了系统。 系统还很无辜:【我那不是想让你死得难看一点,好让司献春对你没什么留恋吗。】 【但是现在依我看,你还没死司献春可能就死了。你这三天一直都在昏迷的状态中度过,司献春整整三天没睡。】 【自毁值涨了吗?】顾蜜如问。 【没有,他就只是比你瘦得厉害,如果因为你死掉自毁值不往上涨,也算完成任务。】 顾蜜如又沉默,到开始呕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清醒着,感觉到司献春侍候她。 用布巾给顾蜜如擦嘴角,整个人都是抖的,看上去害怕极了。 顾蜜如真怕他突然间就崩溃,实在是没有办法,让系统暂时把编入身体的重病撤出。 然后在司献春不在的时候,顾蜜如单独和陈老谈了谈。 她一口咬定自己的病是遗传病,告诉陈老给她诊断为肺痨。 肺痨到最后会咳血而死,症状倒也说得过去,时间会长一点。 陈老吃着顾蜜如的住着顾蜜如的,这些天也是竭尽全力地在救助顾蜜如,听到顾蜜如说她已经没有救了,陈老的心中很是难受。 “不一定没救。司少爷说想尽一切办法也会救你的,他对你如此情深,绝不会弃你不顾。” “我这种病到最后会全身衰竭而死,用不了多久无药可医,我家族里面全是这么死的。” “陈老不必为我伤心,至于我夫君他很快就会想通的。” 顾蜜如说:“陈老放心,我夫君的身体一直需要调理,你就一直住在这儿,我夫君比我心善,他是绝对不会赶你走的。” 然后司献春就得到了一个顾蜜如得了肺痨的消息。 而且顾蜜如还给这个消息定了一个时限,陈老跟司献春说:“你的妻子活不过两个月,这两个月该吃什么该喝什么,不要吝啬。有什么体己话都好好说吧。” 司献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一瞬间整个人枯萎了一样。 他已经能够靠自己独立行走好久了,可是当时他的身形晃了晃,却摔在了地上。 翠莲和陈老把他给扶起来,顾蜜如就在里间已经听到了,她闭了闭眼睛,没有出声。 顾蜜如以为司献春这次总会放弃了,陈老的医术,这附近所有的城镇当中没有几个能敌得过他。 他断定的会死,信服力是非常强的。 顾蜜如想着用这两个月的时间跟司献春相处一阵子,给他一些心理准备。 要不然真的怕像系统说得那样,还没等她死呢司献春就先死了。 司献春和顾蜜如想象的一样坚强,他虽然得到消息的当天摔在了地上,但是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状况。 司献春仿佛和顾蜜如表白的时候一样,短暂的慌乱过后就恢复了镇定。 不过他并没有像顾蜜如想象得那样听天由命,而是开始不再去学习木匠,跟他的师傅请了假。 让章钱架着马车带着他,到处为顾蜜如寻医问药。 他白天在外面跑一天,晚上回来亲手照顾顾蜜如,给顾蜜如煎药,然后半夜三更的还要雕刻东西。 他已经学会制作一些大件,诸如屏风之类的。司献春因为手越来越熟,并且急需用钱,所以他常常是一夜就只休息一两个时辰。 雕刻好的东西,就放在他师傅的店铺当中卖,屏风和摆件卖出去的价格是很可观的,但是常常不够顾蜜如吃两顿药。 之前顾蜜如托人卖宅子的事儿,终于有了一些消息,有一大家子从外地搬过来,一次性地把那间宅子给买下来了。 司献春亲自去办的交接手续,把拿到的所有的钱,留下一部分剩下全都给顾蜜如买药。 各种各样的药方尝试下去,顾蜜如还是一天一天地衰弱。 整个屋子里都萦绕着一股苦药味,司献春照顾顾蜜如的同时,实在是没有精力回自己的房间,索性就抱了被子睡在顾蜜如的脚踏上。 他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也一直在信守着自己的承诺。 就只有那一晚跟顾蜜如睡在一起。 平时无论顾蜜如说什么,他都蜷缩在脚踏上,既方便照顾顾蜜如,又绝对没有违背自己那天晚上说的话。 他真的什么都不做。 但是他又什么都做了,他坚决不肯放弃顾蜜如。 顾蜜如还剩下半个月的寿命的时候,司献春背着她偷偷回去了一趟司家。 那是司献春噩梦开始的地方。 司献春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回去。 但是他没有钱了。 他不能去要他妹妹的嫁妆,因为那是他妹妹一辈子安身立命的钱。 他要把店铺抵给徐揽翠,但是徐揽翠不肯收,又给他拿了不少的钱,司献春不敢再接了。 所以他回了司家。 司献春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司家,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勇气。 但是他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顾蜜如,司献春就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他没有带帷帽。就只是装扮好了自己,按照顾蜜如说的那样挺直胸膛,迈入了司家的正厅。 他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他惧怕了半辈子的司家老夫人。 他见到了看到他恨不得撕碎了他的司家大夫人。 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请父亲把我母亲的那些铺子还给我。” 司献春站在正厅当中,他穿上顾蜜如给他买的衣服,没有半点怪物的样子。反倒是像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妖精。 司家的人全部都在正厅,他们没有一个人能看得起司献春。就算是司献春打扮得人模狗样,他也照样被一家子人轮番骂。 他的兄长和姐姐,弟弟和妹妹,都不吝啬用各种各样恶毒的言语用在他的身上。 大夫人骂他是孽障要下人按着他跪下,司老夫人看着他,说他辱没家门。 司家的家主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自己这个曾经养在后宅的儿子,眼中满是凌厉。 司献春听了一圈,所有人说的恶言恶语他都承受住了。 他的肩膀有些轻微地晃动,但是他半步都没有退。 他像一个沦落进地狱的凡人,左右的小鬼在吞噬着他的魂魄,判官端坐正堂之上,字字句句都是对他十恶不赦罪状的指控。 但他并没有后退半步。 他不能退。 他说:“父亲如果不把我母亲的铺子还给我,我就去报官。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母亲并非死于疾病。”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司家的老夫人,曾经要亲手掐死他的外孙。” 司献春抬起那双浅淡的眼睛,这双眼睛在顾蜜如的眼中如同海面,美丽而温柔。 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毫无感情的浅白。是怪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