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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了。”琉璃窝回皇上怀中, “为秋荣备嫁,累不累?”皇上问她。 “不累,两位尚宫很能干。”琉璃笑道,“就是得去坤宁宫呆着,她们随时要来请示,有时候过去尚工局看看衣裳首饰,各种陪嫁物事的样式,颇有些磨人。” “一月中两场婚礼,会累着你。”皇上说道,“丹姆非得这个月出嫁吗?” “非得这个月。”琉璃握一下拳头。 “说动她了?”皇上问道。 “还没有。”琉璃有些沮丧,“她说齐氏的事还没有完,她不走。” “王谨和秋荣的亲事定在五月十八,到那时候,齐家的事也差不多能了结。”皇上道,“你尽管着手准备。” 琉璃支起身子看着他,看着看着低下头去,轻咬几下他的唇,小声得问:“你如此纵着我,不怕把我惯坏了?” “不怕。”他轻声说道。 “不怕我恃宠而骄?”她又咬了几下。 “你能如何?篡位窃国吗?”他声音更轻,伸手扣在她颈后,唇贴住她唇,不许她再说话。 五月十八王谨和秋荣成亲,皇后的贴身女官出嫁,新郎官是内禁卫统领,婚礼隆重热闹,引得众人瞩目,竞相观看。 夜里的时候,坤宁宫里红灯高挂,彩带飘飞,喜气尚未散尽。 皇后含着笑,听春芳说起王谨今日的模样,一直在傻笑,嘴一直没合上,进了洞房揭起盖头看着秋荣,竟然呜呜得哭了,好不丢人。 又说秋荣今日分外好看,从来没有这样好看过,春芳看见的时候,也不由直了眼。 皇后笑得更欢,安姑姑打门外疾步而进,将手中的书信递给皇后,说是思远少爷打迎阳门外递进来的。 皇后忙打开来,书信中说,五月初十午后,二姊听到齐济苍自尽的传言,不管不顾离京而去,爹娘说大姊重病未愈,不敢惊动,派了两名有身手的仆人沿路去追。 今日傍晚,派去的仆人回来了,说是星夜兼程追到平州地界,终于追上了二姊,他们和二姊的仆从一起苦苦劝说,二姊坚决不肯回来,他们只得跟着二姊回到涂县,见到了活着的齐济苍,二姊高兴得双泪长流,险些晕厥过去。 齐济苍却命人将她绑了,并严加看管,十五夜里子时,齐济苍在满月下,亲手操刀砍下二姊的头颅,用她的血祭了族旗,准备起兵造反。 二姊临死前,竟含笑看着齐济苍,说为他而死,心甘情愿。 两个仆人不敢怠慢,连夜骑快马回到京中,禀报了父亲,父亲说她是咎由自取,母亲哀哭不已,弟思量来去,此事应该让大姊知道。 皇后看后,不置信得又看一遍,她的两手抖了起来,脸色变得刷白,眼中却没有泪,她豁然站起,咬牙说道:“来人,去一趟福宁殿。” 春芳料想出了大事,连忙过来搀扶,安姑姑忙道:“都这时候了,皇上应该在承乾宫。” “那就去承乾宫。”皇后说道。 因秋荣出嫁,琉璃又疲惫又兴奋,正跟皇上说着白日里的情形,听到皇后前来,吃惊看着皇上。 皇上说道:“想来是有急事,请皇后进来吧。” 皇后气冲冲进来,将信递给皇上,皇上看罢,沉默看着她。 皇后低头避开皇上的目光,小声说道:“我五岁时,被齐济苍接到身边教养,我的一言一行,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读什么书写什么字,他都要过问,若是我做得不好,他就拿柳条抽打我的小腿,抽打到我说出自己错在何处,怎样改过,他满意了,才会停下。 十来岁的时候,外出时偶尔看那个男子一眼,回来后就是一通责打,责打后他会严厉得教导我,说男子都是浑浊之物,你是至高无上的天女,多看他们一眼,都会污了你的清贵高华,他耐心的哄我,含着眼泪给我上药,一遍一遍问我疼不疼,问我会不会怪他,他是老祖宗,神仙一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抬举我重视我,我视他为神祇,即便他偶尔打我骂我,我又怎么会怪他? 进宫后,我慢慢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抬举,什么是尊重,我试着脱离他的掌控,可是他刻在了我心里,我摆脱不了他,我时时处处为他辩解,此番齐氏分家,我知道他是咎由自取,可我依然盼着他能保住性命,盼着他活下去。 他掌控我利用我也就罢了,他竟然蛊惑着婉盈迷恋他,我娘告诉我,他这些年变本加厉,迷惑族中女子,在涂县的时候,婉盈的闺房中挂着他的画像,一日三次顶礼膜拜,齐家这样膜拜他的女子还有很多,我本想着过一阵子,好好得教导婉盈,没想到她跑回涂县送了命。 皇上,齐济苍杀了我的妹妹,臣妾恳求皇上为我报仇。”皇后抬起头来,咬牙切齿说道。 皇上点头:“他戕害人命,并起兵造反,理当诛杀,皇后放心吧。” “诛杀他容易,被他蛊惑的齐氏女子呢?”皇后说道,“我要亲手写下他的罪状,在诛杀他的时候,让监斩官当众宣读,以警诫族中女子。” 琉璃立在门外,听了皇后此话,忍无可忍道:“警诫有用吗?这样禽兽不如的老东西,就该让族中女子一人一刀,将他千刀万剐。” 皇后诧异看着她,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脸上现出惊慌之色。 琉璃明白她的意思,你怎么会在?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那我岂不是丟尽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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