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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很静,“晗光。” 听到这熟悉的一声,晗光眼泪唰下来,她背转身快步走出卫生间,身后门铃响了,傅珍出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孙零穿着浴衣,托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切好的几块西瓜,笑的像尊弥勒佛。 “给你们送西瓜来了!咦,晗光呢?”孙零左右看看,不见晗光身影。 傅珍指指外面门后,“打电话呢。” “哦哦。” 傅珍看看孙零,“要不要进来坐坐。” 孙零往里面看了一眼,“不了,我房间还放着电视呢,我先走了,跟晗光说一声。” 送走孙零,傅珍端着西瓜,拉开门,放到池边的桌上,回头看到晗光坐在岸上打电话,两脚伸进水里荡来荡去。 不知道那边说了句什么,她低着头半刻没有说话,池水映着破碎的灯影,她背光而坐,脸容模糊不清。 傅珍脱了鞋子坐去她身边,刚一靠近,池晗光将电话拿离,摁下挂断,突然抱住傅珍,她没有哭,只是声音悲戚,“他说,他是我叔叔,我不该爱他,他也不能爱我,可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啊,我不明白,他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的爱我,是不会顾忌别人的眼光的,他只是还没办法忘记她。” 傅珍从这些话语中明了她苦恼的源头,轻轻拍她后背,“你那么优秀,肯定有很多人喜欢你,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对不对?” 晚上,他们躺在那张大床上,通往温泉池的那片落地窗大开着,有微风吹进来,山的影子,树的影子洒满房间的墙上。 傅珍说,“他那么那么老,而你活泼可爱,他那颗饱受沧桑的心怎么配得上纯洁无暇的你?别想了,晗光,睡觉吧,祝你明天起来忘掉这个男人。” 但愿吧,池晗光慢慢闭上眼睛,清楚地听到外头的风声很大。 . 温浩骞打完电话,放下手机,靠墙放着一把拄拐,他扶着拄拐站起来,走到窗边。 王正维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壶,见他起来,忙放下东西,走去扶他,“医生叫你多休息,你怎么老是不好好听话?” 温浩骞笑一笑,“都养了一个多星期了,不碍事。” 王正维扶他坐在床上,“好在鹰头抓住了,你这子弹总算没白挨,在那没信号的山窝窝里呆这半个月,这次若再抓不住他,我真有点灰心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只可惜了孙非兄弟和我那两个部下,白白牺牲在那畜生的手里。” 说到这里,王正维叹了声气,房间一下静下,死伤的沉重,使人沉陷悲痛,谁都没有话了。 隔了会儿,温浩骞问,“联系过嫂子了吗?” 王正维把两只脸盆注满热水,一只放在温浩骞脚边,一只放在旁边,脱了鞋洗脚,“联系过了,你呢,你爸妈好像不怎么管你。” “我游荡惯了。”温浩骞似乎不愿多说,王正维也没再问,想起刚才温浩骞手里捏着手机,“这么晚你给谁打电话了?” 温浩骞弯下腰把水泼在那只没伤的腿上,声音低而发沉,“我侄女,晗光。”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晗光告白的那个晚上,温浩骞躺在床上一宿没睡。 他不傻, 晗光对他与旁人不同, 他很清楚。 但是,清楚又能怎么样呢? 他承认,对晗光的感情是不寻常的, 这种不寻常超越了长辈对晚辈的爱护。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长期由来,根植于他的内心,他自己也说不清。 深长叹出一口气, 闭上眼睛, 眼前出现的一双如鹿般透彻湿漉的眼睛, 不知是晗光的还是羽婷的。 从温浩骞意识到晗光对他意味何许的那一刻起,他就强行把这份感情往下压,越是克制, 反弹的越厉害, 他心里一面是对羽婷的愧疚,一面又割舍不下对晗光的感情 这六年来, 如死水般的生活,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他本打算高考结束后再给晗光电话,然而世事难料,鹰头早已生疑内部有鬼,便特意安排了一个圈套,孙非为了保护另外两个线人暴露自己,结果可想而知,鹰头亲自解决了他,鞭策尸首曝晒足三日,此举嚣张挑衅,激怒警方,安顿完孙非的后事,同时全城开展通缉大搜捕,阵势浩大。 鹰头走投无路,交通要道封锁,他丢下一干弟兄,只身逃离北京,乔妆改装一路西行,最后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一个叫奇乾的小村庄抓获鹰头。 村庄古朴原始,风景秀美,连绵起伏的群山包围,水草丰润,牛羊壮实,没有信号,亦没有网络,像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鹰头不愧为鹰头,逃亡的路上还不忘笼络人心,集结了一个小组织,又从外面弄进来枪支车辆。在抓捕过程中鹰头玩命抵抗,王正维带去的人也不多,殊死搏斗一场,死伤惨重,温浩骞不幸腿上中枪,王正维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最让人难过的是他最忠实的两个部下兄弟英勇牺牲,好在当地乡风淳朴,弄清楚情况好,热情的村民聚集起来为英雄送行。 火化现场,所有人站在熊熊烈火前,全体警察脱帽致礼,其余人低头哀悼。 草原上风很大,吹得草低落一片,好像也为长眠于此的英雄们感到悲伤。 火舌舞动,吞噬英雄的身体。 一路走好,兄弟!你们未达成的心愿,我会替你们好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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