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幻觉

    “把灵丹还我，赶紧还我，不然我要喷火了......”

    在杭州落水被救后，段妍就能看到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比如现在扒在窗口像个猥琐男一样盯着她的黑龙。

    它搁那儿碎碎念了几天了。

    段妍觉得脑子哪里肯定进水了，又在上海某知名医院去咨询并拍片，医生听她描述完，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会，放下手里的片子：“看片子是正常的，可能就是......脑子进水暂时有点不太好使了而已。”

    段妍：“？？？”

    医生开了点什么养生安眠的药，把她给打发走了。

    坐上地铁，周围人挤人，那条黑龙依然不断碎碎念：“你把金丹还我，脑子就立马好使了。”

    地铁实行了一段时间的禁止外放，整体来说是很安静的，只有那条不知真假的黑龙一直吵闹。段妍看着药，眨巴眨眼，终于发觉自己被坑了，无比心疼钱：“你不是龙吗，自个来拿。”

    黑龙愣住了，支起一根爪子挠了挠下巴，怪不好意思的：“那个，真的吗？你别害怕啊，就嘴对嘴一小会，马上就能拿出来了。”

    段妍：“？”

    段妍：“我看起来这么好骗？”

    这要求莫名其妙，她更加笃定，眼前的黑龙就是脑子进水出现的幻觉。

    所以此时任那黑龙在窗外怎么闹，她都不理，反正是幻觉，晾那里慢慢消失就好了。她打开电脑，戴上头戴式耳机，点开某个动漫，认真的重温。

    黑龙脖子伸老长，看清了电脑屏幕上的东西：“原来你喜欢和尚啊，那行，我变一个，给亲不？”

    说着‘咻’的一下，化作一个光头布衣的小和尚，姿态妖娆的坐在窗户边上。

    段妍好奇的转头看过去，它化作的薄肩白皮小和尚颇有几分姿色，见她转头，它挑挑细眉，眨眨眼，做作的冲她抛了个媚眼。她身上恶寒，冲过去关上窗户，拉上遮光窗帘，继续看自己的动漫。

    敲窗拍墙，持续了半个小时也不见这扇窗再打开，小黑龙徘徊在窗边，仰天吼叫，无能狂怒。它以为段妍是故意不理自己，贴着窗户龇牙咧嘴气呼呼，半夜有点受不住了，想去附近水里滚一滚，刚准备走开，窗帘拉开了。

    一拉开窗帘，就是颗狰狞的龙头，段妍下意识惊呼：“真丑。”

    小黑龙一听不乐意了，用爪子拍窗：“我可是杭州头号美龙，你居然说我丑，你再说一遍，看我不烧了你。”

    “呵。”她不屑的笑了一声，根本不拿幻觉当回事，打开窗户兀自欣赏夜景。

    就算是晚上，整座城市也热闹繁华，她的目光追着车辆从街这头看到了街那头，对那条在一旁张牙舞爪的龙宛若一点也没看见。

    被忽视良久，小黑龙泄气了，可怜巴巴的瞪着圆溜溜的金色龙眼：“大妹子，我求你了，你还我呗，这玩意你要了没用。”

    段妍挠挠脸，思考了一下，这幻觉好智能，似乎可以用来解闷？

    “你不是杭州的吗？怎么还大妹子起来了？你是一条龙，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凡人呢？”

    “哎呀，我搁杭州管那块水域，你掉进我管的水里了，眼瞅着你要嗝屁了，我不得去救你啊，你要是死我管的水里了，我修行不就完了吗？”小黑龙苦口婆心的解释，末了还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砸的地上哐哐响，“求你了，还给我吧，我没有那金丹，我就完了。”

    它没敢把实话全说出来，生怕这个人类又把窗户关上了。

    段妍坚信这就是个幻觉，根本一句都不往心里去。她眨着眼打着哈欠，无所谓的听它继续叭叭叭，心里想就算做个小说素材也很一般，听完也没再管，而是继续手撑着脸，看街边行色匆匆的人，急速来往的车辆。

    这人怎么咋说都说不动呢？小黑龙仰天哭嚎，差点喊她祖宗了。不过令它惊奇的是，明明没了金丹就会失去呼风唤雨的本事，可它却一哭就把雨召来了。虽说是毛毛细雨，也只下在这个小区上方，但也能烦到这个人类了。

    可惜它低估了人类的见识。段妍睡了一晚照常出门上班，临走撑了下伞，抬头只是惊奇了一下，并未再管。

    其他人类也不过拍照发了什么圈晒一下，同样也没管。这么反常的天气，人类是怎么回事？小黑龙怀疑人生了，是它极少接触人类的缘故吗？为什么这群人类几乎毫无反应？不应该像它老祖宗说的会害怕的跪天跪地吗？

    就在它疑惑的时候，忽然发现，雨没了。抬起爪子试了一下，确实一滴雨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黑龙像往常那样施法，仍旧一滴雨也没有。真奇怪。它拈了拈胡须，想不明白，只能继续去缠着段妍。

    然而到了段妍的公司大厦外时，它又感受到了一丝丝微弱的能量，试着再靠的更近些，能量稍微强了一点点。当贴在段妍办公室的窗外时，它发现自己又能唤起微风细雨。

    原来要在她身边才可以使用。小黑龙恍然大悟，随后又难受，金丹不在自己身上，所能使用的能力实在太太太小了。若是金丹在手，淹了这群人都不在话下。

    不管怎样，它要想办法要回自己的金丹。

    大厦用的反光玻璃，当它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转头看向玻璃时，顿时被上面清晰映照出的龙给帅到了，忍不住当做镜子用，扭来扭去观赏里面的自己；“啊，太帅了，看看这光滑整齐的龙鳞，看看这飘逸的龙须，再看看这卡姿兰大眼，真不愧是头号美龙。”

    段妍盯着电脑太累，转头远眺窗外时，就看到小黑龙骚气的一幕。这个幻觉是怎么回事......

    她只能装作看不到。

    可是下午趁着午休刷手机的时候，发现论坛上有人开灵异话题：xx大厦外面拍到了一条龙！

    段妍点进去查看图片，一时难以置信，这个大厦不正是自己所在的吗？玻璃上透出的龙影，正是自己连日来的幻觉。她不想相信，手指放大图片，每个细节都看了一遍。没错，真的就是她的幻觉。

    为什么会被拍到呢？

    为什么其他人也可以看到呢？

    难道这不是幻觉？

    顺手把图片保存在手机里，段妍点击输入框，想问问发帖人详细的情况，系统却自动提示，帖子不存在。

    退出后，有很多人开贴问那个拍到龙的帖子，有人说是假的，有人说是p的，有人说自己小时候也见到过龙......

    盯着手机里隔空争论的帖子，段妍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炙热，似乎从心脏的位置发出来的，她捂住胸口，看向外面盯着自己的黑龙，甩甩头，依然用幻觉安慰自己。

    可是都拍到了，真的会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