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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晚的SCI酒吧请来了个挺有名气的乐队,为各位超龄儿童庆祝节日,所以一进来就觉得场子比去年热闹。 乔唯一介绍:“这是久氧乐队。《在春天听乐队》这个综艺你看过没?这乐队是今年的第三名。” 乐队正在台上调试,路过他们时陶尔看了几眼,隐约觉得吉他手有点眼熟,好像在某个地方见过。 刚要开口就听李琛开心地说:“知道知道,薛速速去当过5月16号那期的飞行嘉宾,那期是决赛晋级赛,他们差两票就进了。” 乔唯一笑望李琛:“学霸就是强啊,搞科研、发论文、拿国奖的同时也没耽误追星。” 李琛赶紧把萧时光和刘森雨推前面:“哪有这俩厉害,读研的同时已经搞出大公司来了。” 刘森雨啧了声,歪过脑袋看萧时光:“还是老条牛逼啊,我到了博士才能做的东西,他一硕士就搞得跟我差不离,谁他妈能想到这货本科是学机械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正色道,“老条,咱学院硕转博通知出来了,你别忘了提交申请。” 萧时光把蛋糕放桌上,松了松领带:“再说吧。” 刘森雨急了,拐了他一胳膊肘:“再说什么啊再说?现在又没有债要还了,你听我的,研二过后开始读博,再有三年就能毕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赶紧申请了。” 听到这个消息,陶尔就抬头问萧时光:“你要读博吗?” 他低眉反问她:“你要读吗?” 陶尔如实道:“还没想过。” 他收回视线,语气不善地来了句:“你尽快想想。” 陶尔不由一愣:“我一研一的,我想什么想?” 正在和乔唯一点菜的刘森雨闻声扭头,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你萧师兄是要看你的意思,你读他就读,接下来几年正好陪你,”说着冲萧时光讪笑,“有点心机啊老条。” 是……这个意思吗? 陶尔求证地看过去。 萧时光并未回答,只对刘森雨哂道:“你赶紧点行不行?从中午到现在没吃东西,饿得我……” 话还没说完,他电话就响了。 舞台上的乐队调试完设备,开始唱他们乐队在综艺里很火的代表曲目《去年的小烦恼》。而此刻发生的事,真就跟去年一模一样,萧时光被毫无防备的来电刺激到,面色一滞,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烦躁。 乔唯一应该也想起来了去年的事儿,恍惚了阵子后问他:“谁啊?” 萧时光把手机揣进口袋,似是觉得呼吸不畅,领带整个扯下来放在卡座上,在持续不断的铃声中皱眉好几秒,最终还是起身:“我出去办点事,你们别等我。” 陶尔心脏一紧:“怎么了?” 刘森雨也恢复正经:“要帮忙吗?” 萧时光抬手制止了所有人起身:“不需要。” * 来电人不是姜岩。 而是许珺瑛。 尽管这个号码归属地不是裴也,是景行,但萧时光依然凭着直觉判断出,这人是许珺瑛。 自从3月初,陶尔和他发善心把蔺分茗送到高铁站后,这位女士就产生了一些儿子要和她和解的错觉,隔三差五打电话,还换着号码打,所以拉黑根本不管用。 而这一阵子恰逢新产品上市,公司各个部门的同事有不少联系萧时光的,陌生号码又不能不接。许女士恰恰抓住了他的弱点,不知从哪里买到了一批景行电话卡,想起来就骚扰他。 以至于他现在接起来,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忍不住反胃。 那边还永远都是柔柔软软,欲哭无泪的委屈动静。这伏低做小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骚扰的人是她自己—— “小时,你在外面吗?吃晚饭了吗?” 他在酒吧门前缓和许久,才抑住胃里的阵阵抽搐,问了句:“你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许珺瑛愕然:“查什么?” 萧时光靠上电线杆,点烟的时候手抖得厉害:“你真不觉得你心理或者脑子病了吗?” 她声音瞬间哽咽:“小时,你别这么跟妈妈说话好吗……” 又来了又来了。 这哭哭啼啼的声音怎么能……这么叫人恶心呢。 他甚至觉得自己PTSD了。前两天路过一年轻同事的工位,看到她pad上播放的电视剧,剧里一个女的抽抽搭搭地哭,他瞬间觉得不好,跑到卫生间呕了半小时。 难受到胆汁都要呕出来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一些庆幸的想法:还好小富婆不会哭。 许珺瑛的声音还是很凄惨:“前几天说的那些你不想听就算了,但是妈妈是为了你好的。” 本就有点应激,再加上没吃午饭血糖很低,萧时光捏下烟卷换气后,手抖竟得不像话,尝试几次后还是无法把烟送进嘴里。 而对方仍旧保持着那副亘古不变的受害者姿态,细数自己对他的爱意。萧时光听得受不了了,于是真诚建议:“真的想我?那等我死了你再来哭丧行吗?” “对不起小时,妈妈知道你忙,也不想打扰你……”许珺瑛收住哭腔,“今天找你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六一是陶尔的生日,你别忘了给她送个小礼……” “我/M啊!!” 这平底惊雷般的咒骂惹得酒吧前的大学生们纷纷扭头。 电话里的人也瞬间怔住,喘息的动静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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