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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大小的深蓝色鲛珠正散发着淡淡幽光,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确实支撑整个结界的核心。现在珠子散发出的光芒闪烁不断,似乎很不稳定,最终随着一声玉碎之声整个黯淡下去—— 结界破了!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关飞月随着声响看去,正看见一人分水踏风而来,面色沉冷,青衣飞扬,身后是万丈红莲! 流苏瞳孔一缩,动作极快地伸出一只触手抓起鲛珠,毫不迟疑地往关飞月胸口拍去! “飞月!” “住手!”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同样的震怒! 与此同时,青色剑影和赤火之鸟尖啸着一前一后朝流苏逼去! 流苏并未回头,生受了两道攻击,胸口破开一个大洞,痛得目眦欲裂,却成功地把鲛珠融入了关飞月的身体! 鲛珠融进关飞月身体的一瞬,来人已经赶到,一袖震开流苏,动作极尽轻柔地抱过因为鲛珠入体而痛苦无比的小将军。 流苏被震得触手断了一半,整个身子残破不堪,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却是愉悦地笑了起来: “鲛珠入体,即融入灵魂……咳……哈哈,我早知道,冷漠如灵主大人你,怎么可能给我谈条件的机会……我早在那鲛珠上下了共生之咒,若我未尽心愿而死,你心疼不已的小将军也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叫你生生世世……再不得见!” 随后赶到的人身着赤色华服,黑发以凤尾金冠高高束起,俊美的面上是极致的怒意,一把掐住流苏纤细的脖子,将之提起来,手中绽开一朵红莲,正要催动,一道劲风挟裹着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一把将流苏夺过,拍在礁石上。 “你干什么?!我要杀了他!”华服青年对青衣男子怒道。 “我的人没了,你负责?” 青衣男子冷冷道,却是连看他一眼也不曾,视线只牢牢锁住怀中痛得蜷缩成一团的人身上。 小将军冷汗层层,全身已经湿透,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蜜色的皮肤整个泛白,双唇都有些发青了,痛到极致,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关飞月上过战场,受过大大小小的伤,却从没像这样痛过。 鲛珠拍入胸口的一瞬,强烈的撕裂感便从身体内部炸开,蔓延至全身上下各个角落,仿佛有什么力量在体内四处乱窜,叫嚣着要从内部将他撕裂,或者挤压成一团。他一时觉得灼热无比,一时又觉得冰冷刺骨,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但是忽然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将他包围,带着熟悉的味道,把他整个温柔地圈住,随即一道柔和的力量注入身体,如同一只温热的手抚去他的痛楚。 是谁?关飞月挣扎着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弧线漂亮的下颌,却没来得及想清楚是谁,便沉入了安心的黑暗中。 淡色的唇从小将军汗湿的额头上离开,青衣男子一手抱着人走到奄奄一息的流苏面前,指尖一道青光注入流苏体内,让鲛人的脸色好看了些。 华服青年见状不情不愿地收敛了身上的气势,连同身后的红莲业火一同收起,对着青衣男子道:“绯啻苍漓你最好快一点,我等不及要烤鱼了!”说着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不远处战战兢兢的鲛人们。 “咳咳,”流苏吐出一口鲜血,喘了喘气,尽量使声音平稳一些,“灵主果然不同凡响,连凤族世子也使唤得动呢。” 绯啻苍漓仿若未闻,神色依旧漠然,直直道:“你有何心愿。” 流苏想露出一个笑,却因为牵动伤口而显得有些狰狞:“看来我是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了……” “舅舅……”鲛人里传出一声哭腔,却是汐羽哭着喊了一声,想过来看看流苏的情况,却又碍于华服青年的威慑不敢动弹。 因着这声轻唤,华服青年猛然转头看向脑袋光秃秃的小鲛人,面上的神色复杂难明。 流苏注意到这一点,轻哼一声,朝汐羽摇了摇头,对着那青年道:“很像他不是吗?是我妹妹的孩子。唱歌很好听,跟他一样,很动听的声音……” “闭嘴!”青年恼怒地扇了流苏一巴掌,“你没有资格提他!” 流苏被扇得侧过脸去,竟是轻笑了一声:“凤粼你脾气还是这么糟糕。就算涅槃了一次,你也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你说我没有资格提他,你又以什么身份出现在这里呢?哦,对了,你是来为他报仇的对不对?我们确实是对不起汐音,但你又何尝无辜?他灵力枯竭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正是洞房花烛春风得意呢!可怜他到死都还痴痴地想着你呢!” 凤粼被说中痛处,一双凤目通红,死死掐住流苏的脖子,喝道:“你闭嘴!闭嘴!” 绯啻苍漓按住凤粼的手,道:“你若还想要鲛珠,就放手。” 凤粼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额上青筋几乎爆出,咬着牙松了手,手掌收回时竟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流苏抚着脖子呛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偏着头,在一群鲛人中一眼望到已经哭成泪人的汐羽,勉强笑了笑,嘴唇张合几下:“别哭……” 他想要安慰下自己已经被吓坏的小侄子,却不知道自己一脸血的样子有多骇人。 闭了闭眼,流苏对着青衣男子断断续续道: “我……所求无多,只求灵主能够保我一族性命……我、我知道凤粼是冲着碧落鲛珠来的,但鲛珠入体即融入灵魂,不可能再复原,但是我倒是可以还他一颗珠子,虽不及碧落,但应该……会是他想要的。但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