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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明朗一听,神色有一瞬的异样,迟疑道:“这第一件事好说,但报官这个……” 古明朗的迟疑是有理由的,他们青龙帮虽然没有到烧杀掳掠那种地步,但要说手上干净,那是不可能的。这么些年来他们在陌城横行惯了,只要没有明着闹出太大的事,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的事不同,牵涉到了人命,数量还不少,若是报官,明面上也得查一查,这一查,就算不至于砍头,但也少不得要蹲大牢。 沈布仁看出古明朗的犹豫,有心激他,但语气还是冷冷淡淡的:“若是不成,那就算了。请回吧。” “不!”古明朗咬了咬牙,心一横,点头道,“我应下了!” 沈布仁点了下头,对古明朗道:“你抄小路带我们去,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 然后抱起簌音,转头对关飞月道:“走吧。” 关飞月点头,握了握腰间银月刀:“走。” **********初次的分割线********** 三人简单乔装后,由古明朗领着,抄僻静人少的小路往青龙帮所在赶去。 等到了地方,关飞月一看,外观上也不过普通宅邸,只是两边站着的守门的不似寻常人,看着就有股子江湖人的杀伐之气。但关飞月总觉得这宅子看起来怪怪的,也不知是不是他眼睛没好利索的缘故,总觉得能看到宅子上空隐隐透着点黑气,给人感觉不怎么好。 等进到里面时,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更严重了。 关飞月趁古明朗有事暂时离开,悄悄问了沈布仁,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你没看错,这里确实被不祥之气笼罩着,一般有这种现象,不是亡灵聚集,就是有人刻意下咒,”沈布仁安慰地摸了摸关飞月的耳垂,“许是因为鲛珠的缘故,你因此能看到感受到这些,不要怕,我在呢。” 关飞月格开他的手,不屑的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不要再外面随便碰我。” “那在里面就可以了?” 这话就太荤了,关飞月正要骂,古明朗这时走了过来,无法只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布仁心情愉悦地收了小将军凶巴巴的一瞪,转头对着古明朗又是一脸冷淡。 古明朗虽然面上不显,其实看得清楚,心里感叹了下这位沈大仙儿的变脸速度,而且他清楚地记得这位关兄之前是个盲的,现在却完全不像眼睛有疾的样子。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着实微妙,也不知是什么关系。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人,也不会去多管这些。 “两位请随我来。” 古明朗在前引路,一面把情况细细说了一通。 原来早在十天前,这宅邸内就怪事连起。 最开始,是不止一人听到夜里有女子哭声,出门看时却又没有人,接连好几天都是如此,弄得人心惶惶,都说闹鬼了。古明朗他们哪里信这个,认定是有人作怪,于是叫了几个兄弟守了一夜,等那哭声一起就杀过去,结果寻到声音尽头,就看见后院一口井边有个长发女子的身影,见来了人哭声戛然而止,猛然投入井中。 一行好几人都看得清楚,急忙举着灯笼往井里一照,干干净净一口枯井,哪里有什么女子?这下唬得几个大汉皆是脊背发凉,第二天就齐齐发热不起,病了好几天才好。 古明朗这时也有些起疑,于是叫人到枯井下挖了挖,这一挖,竟然就挖出一副骸骨来。 光零零的一副骨架,从残余的一些布料和一只发簪,大致能判断出这是副女子的骸骨。 这样事情就变得诡异起来了。青龙帮内人人都闹得心慌,古明朗的大哥,也就是青龙帮的帮主当时还在外办事,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快马加鞭回来,把擅自挖井的古明朗臭骂一顿,吩咐上下必须守口如瓶,不得走露半点风声,如有违者,格杀勿论。那副骸骨也悄悄重新埋入后院的花园里。 古明朗从未见过他大哥这样差得脸色,虽然心中有疑,也不敢多问。 这样过了两日,晚上倒是没哭声了。但奇怪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诸如忽然自己关上的门,凭空飞出去的刀,突然对着某个地方狂吠不止的狗等等,虽然唬人,但也没伤着谁。直到最近,有人在井里打水时,竟然打上来一桶泡在水里的长发;池里的鱼一夜之间全部死光,密密麻麻地翻着白肚皮浮在水面上;兵器房的刀剑乒乒乓乓乱飞,差一点要了路过的下人的命……事态越来越严重,直到几天前,古明朗的大哥有一天夜里忽然大喊大叫,接着抽搐不止,停下来后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这可把古明朗他们急坏了,他大哥也是顶壮实一汉子,这么接连几天躺在床上,滴水不进,肉眼看着地消瘦下去,偶尔醒过来,就指着房间一角大喊大叫,不得已只得把人又敲晕过去。这样一来,有些下人私底下悄悄议论说是惹着不干净的东西了,只怕是要了帮主这条命才肯停。 古明朗这时也不得不相信这样的说法,然后想起最近在陌城十分出名的大山居士,知道是之前在花楼有过交集的关沈二人,这才急忙找到了两人所住的客栈来。 “我大哥就在房中,今天一直没醒,人已经是不成样子了。” 古明朗领着两人进了门,关飞月一踏进去就闻到一股类似腐烂的臭味,有些难受的皱了皱眉,等到古明朗掀开床幔,更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