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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手中却又不停夹了一只,满满地在酱汁盘里滚了几圈,放入了嘴里。 “…好吃吗?” “嗯!好吃啊,你不知道这沾的多才有味!” 当姑娘抬起头来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容时,站在一旁的小二似乎感到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满眼只有那温润夺目的眉眼,琼鼻朱唇无处不再发光,那吃东西的幸福模样直让人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双手奉上去… 他瞬间理解公子的举动了,这般姑娘就是应该捧在手心里宠爱的… “哈哈哈哈…傻不傻?”公子低低的笑声让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你才傻,不信你也尝尝这样吃啊…” “手占着呢。” “…唔,我夹一个给你,头过来点。” 砰—— 小二不小心后辈抵在门上发出了声音,那姑娘像是刚发现屋里有别人似的讶然回头,夹好的虾也掉在了桌子上。 公子不悦地也看了过来,沉沉的目光让他腿不禁有些胆颤。 “那个…小的来倒,倒水…”小二赶紧上前添好水,又忍不住奉承道,“公子对夫人可真好…” 啪—— 然后就见姑娘的筷子也掉了,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更让人怜爱。 “…你出去吧,这儿不用伺候了。”那公子的声音不知为何也有点发紧,但小二已不敢再多想,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室内留下了一片沉默,庾邵压下有些燥热的情绪,看着对面容芜安静地低着头吃虾,轻咳了一声,语气故作轻松道:“爷的虾还没吃到嘴呢?” “…你自己吃。” “手上脏。”庾邵表情无辜地摊摊手,上面全是沾的虾皮还有汁水,怎么也不肯这样拿筷子的。 “…那我来剥,你去吃。” 见容芜放下筷子就打算去摸虾,庾邵赶紧摆摆手挡住无奈道:“哎算了算了…你就别沾手了,自己吃吧。” “……”容芜鼓着脸默了默,然后用公筷忽然夹起一只虾,放进酱料盘里滚啊滚浸啊浸吸足了汁,然后伸到了庾邵面前,“喏,张嘴!” 庾邵看在眼里,眼角抽了抽,还是乖乖张开嘴,吃到后立刻露出夸张的表情叫道:“哇,好咸好辣!夫人你这是谋害亲夫吗?!” “…庾邵!”容芜面飘绯云,本来想斥责的声音被他的表情一逗,也怎么也气不起来了,噗嗤一笑举起酱料盘,“你再装,再装就把这一盘都喝下去!” “夫人饶命,饶命啊…为夫还要留着命剥虾呢!” …… 笑闹着用完膳,两人这才向姬洳所说的那个丝绸铺子走过去,终于在西市找到了那个名叫“栖凤斋”的两层店面。 当时姬洳讲到这个名字,还红着脸解释道蒙拓说她就是那偶落在他家铺子的凤凰,如今他想将这只凤凰留下来… 姬洳说的深情,但不知为何容芜听在耳里竟觉得微微的怪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与庾邵对视一眼,容芜走进了这家丝绸铺子。里面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见有人进来了,一中年的女子前来招呼道:“姑娘想看点什么料子?昨日刚来了一批新的,正适合年轻的姑娘家。” 容芜环顾了一圈四周,装饰的倒也大方整洁,看起来生意也不错,倒也算是过得富足人家。 “姑娘?” “…嗯?我,我来找人。” “找人?” “嗯,我是受人之托,来见蒙拓。” 那女人怔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容芜,因她还带着头笠并不能看清楚容貌,又向她身后看了看,迟疑道:“姑娘…可是一个人来的?” 容芜不解,也向后看了一眼,见庾邵站的离她比较远,好像也在看着什么料子并不认识她一样,她虽疑惑,但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看女子的神情像是松了口气,转瞬又换上了一副忧愁模样,对她点点头道:“阿拓病了…请姑娘稍等。” 进去不久后,一身高瘦长的青年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青年面目英俊,但却显得格外苍白,看见容芜后急走两步想要抓住她的模样,却在跟前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拦住了。 青年一愣,与身后的女人对视一眼,不是单独一人来的吗? “姑娘…这位是?”女子也没想到,出声问到。 “路人。”庾邵淡淡答到,推开青年的身子警告道,“小兄弟这般冲撞姑娘家,不合礼数吧?” 青年这才反应过来,面色急切道:“公子误会了,在下并未想冒犯姑娘,只是太心切了!”说着又看向容芜,“在下蒙拓,姑娘是…受何人所托?她,她可有说什么?” 容芜也一直在观察着他,从他的神情中看不出异常,沉思了一下,还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封信递了过去。 蒙拓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拆开看了,看到最后眼眶都红了,强忍着握紧了拳,起身朝着容芜深深一揖道:“多谢姑娘大义,蒙拓与阿洳感激不尽…” 容芜吃了一惊,也起身道:“公子不必如此。” “姑娘…可是昌毅侯府四姑娘?阿洳跟我提过的,这里没有外人,姑娘若不舒服可将头笠去掉。” 这话说的体贴,但当容芜四下一看,见那三三两两的客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铺子里了,心里不由一慌,看到庾邵还站在一边后这才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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