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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拓,义子只是先前随口一提,后本将想到已故去的阿奺她娘亲,深感这辈子对她有愧,在子嗣上更不该再随意定夺,此事就休要提了!本将已为你置以住处,你若愿意留在西北军中,踏实训练自有出头之日,若想另寻出路,这些银两也足够你周转…”慕容左将军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从前和副将征战沙场的日子,再看到如今的蒙拓,忍不住重重叹口气道,“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在军营时常提起你们母子,他说能娶到你母亲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有她在身后持家、教养儿子,他全无后顾之忧,等他晚年退伍后,他儿子一定会接替他来守卫大周,走的比他更远,当上大将军…蒙拓,莫要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今后,好自为之吧!” “……义!”见慕容左将军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蒙拓脑子一阵慌乱,失声喊到,“将军!将军!…”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突然间他本唾手可得的一切,都不见了? 明明前几天还风光地参加了靖宁侯府的宴席,和闵京最尊贵的公子们一同投壶,想象着从今以后他也是将军府的少爷了,有了能够迎娶姬洳的身份,此生再不必遭人冷眼,可以活的体面、高高在上…可如今呢?他又要变成那个西北军营中最低等的士兵,装成商人之子受制于人吗… 蒙拓浑浑噩噩地回到那间丝绸铺子,却忽然见到关闭的大门,上面还贴着封条,立马愣在了原地。 问过周围的店铺才得知,就在昨日来了一群官府之人将丝绸铺子查封了,店里的人全被押进牢里了,罪名好像是有出售蛮夷的布匹,这在大周是严禁的,甚至有奸细的嫌疑,一旦被带走了是宁可错杀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蒙拓呆呆问到:“那…我娘呢?” 隔壁一家卖首饰的妇人面露不忍之色,压低声音道:“你娘也被押进去了,被搜查时让我转告让你快跑吧!离开闵京再也不要回来了!喏…这是趁乱她塞给我的一包银票,说是原本攒给你娶媳妇的,现在…唉,阿拓啊,你快逃吧!当心让官兵查到,你也要被押牢里的!” 蒙拓身子晃了晃,握着银票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是知道这间铺子作为庾邝的产业之一,似乎一直与蛮夷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联络,但这些生意上的事一直都是那个装扮成他娘的妇人操办的,事实上,这五年来那妇人似乎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来关爱照顾,他的日子过得堪比一般富足人家的纨绔。 但如今他却成了逃犯…不只不是将军府的贵少爷了,竟然连个普通人都当不了了?这间铺子…这间五年来可以称之上家的小丝绸铺子没有了,连娘也没有了… 忽然间,蒙拓体会到了何为孤家寡人,无家可归… 不理会身后首饰铺老板娘的呼喊,他冲出了店铺,往左将军府跑去。那是他最后的稻草了,或许慕容将军得知他如今的遭遇,会再次将他接进府里,就算当不成少爷,给他一个安稳的容身之地也满足了,可事实却是他被门卫阻挡在了门外。 明明刚出来不到两个时辰,这些门卫却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一般,无论如何苦苦求见将军都不为所动。 最终蒙拓力竭,这一日他经历了太多大起大落,疲惫地顺着将军府的墙根滑坐在了地上。究竟是因为什么使他落到这种境地的呢…?他抱着头痛苦地想了半晌,忽然怔悟! 庾邝!一定是他搞的鬼! 慕容左将军重情,不会是忽然改变主意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是听说了什么,难道是庾邝觉得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过河拆桥? 是了,一定是他!以他做事那般谨慎小心的作风,如何会被人发现丝绸铺子与蛮夷交易的证据?除非是他故意透漏,想断掉他最后的退路…铺子刚被查封,第二天他就被赶出了将军府,一切竟是这般凑巧! 蒙拓眼睛一红,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留下一圈血印,他低吼道:“庾邝!你敢做事这般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 是夜,崇安侯府书房内,庾邝正为丝绸铺子被封而焦头烂额,这间铺子是他个人的产业,家中并不知情,也不能动用家族的力量去干预。若只查出与蛮夷交易也就罢了,顶多关了便是,但他担心的是这是人为作梗,以他行事的缜密,从蛮夷低价进入上好的布匹再高价卖出这等事若非刻意为之不会轻易被查出来,怕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给他安上与蛮夷勾结的奸细之名就不能善了了。 就在这时,有人咚咚敲门,庾邝语气不好地来了句:“进来。” 暗卫应声而入,递来一张纸条垂头道:“公子,蒙拓约您现在到城外的西亭见面,说关于那间丝绸铺子有重要的事禀报。” “…现在?!”庾邝惊的摔了账册,“他疯了不成!而且,他此时不应该在将军府中等着当他的少爷吗,怎么会知道铺子被封的事?” “跟踪的人说他今日忽然从将军府中出来了,不知为何会去了那间铺子,已发现被封。” “呵,小小的铺子而已,封便封了!他不老老实实当他的少爷管这么多闲事作甚!就算本公子不出手,凭左将军的能力也不会让他卷入此事中,激动个什么!难不成还跟别人扮母子扮出感情来了,想来求情?”庾邝没好气道,只觉的诸事不顺让他头都疼了起来。 “那公子的意思是,不去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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