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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了吗?!那人重生了,当年我教你在他前世身陨之地布下的鬼阵不会有错,就算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只要在满十年之期后的第十一个年头内,再次在鬼阵内滴入九滴血,鬼阵便能大成,让他九转不得归一,魂魄具碎,永远都无法入轮回转世。 ——走啊!今日你来的目的不就是完成鬼阵,如今更需抓紧,免得再生状况! ——只要完成了鬼阵,你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生生世世都再无兄长压在头上,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记得在大成后,将压阵的半个魂魄留给我,有了这等至纯至澈的护魂,等了百年的凝形转世终于指日可待了! 庾邝脑子阵阵抽痛,忍不住怒吼一声:“闭嘴!!” 待脑海中终于安静下来,庾邝拖着狼狈的身形来到了凫山半腰,一路上记忆中两人的形貌不停转换,一会儿是幼时的庾邵,一会儿又是如今得虞锦城,只让他胸口一阵积淤,张嘴喷出了一口淤血,正落在一处空地上。 突然间,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又大笑着响起来:“哈哈哈哈做得好!心口血乃最具灵气的,鬼阵已然启动,很快,你我就要达成多年的夙愿了!我取护魂凝形,从今以后你再无兄长压身,两全其美!两全其美!” “从今以后,我再无兄长……永生永世,再无兄长……” “是啊!怎么样小子,这么多年来我没欺你吧?哈哈哈哈你也不必太高兴,我们各取所……你做什么?!!”脑海中的声音正得意着,突然发出一声强烈的咆哮,吼声之大直震的庾邝忍不住又是一口血涌出,却被他用手堵住,小心翼翼地吞咽了回去, “鬼阵启动中间不得轻易触动,否则将前功尽弃!!” 庾邝嘴角溢血,缓缓勾出一丝邪魅至极的笑来,眼中厉色骇人,他再次拿剑用力捅下了献血覆盖之处,使出浑身力气扎入了土壤中…… 那道声音咆哮不止,庾邝手中却不停,直把那地面搅的面目全非,这才脱力地滑落在地,靠在树干上张开了嘴,痛苦的声音从喉咙里破出,带着沙哑,带着绝望…一声声的,眼泪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他用手背挡在脸上,倒在了地上,时笑时悲泣,像是疯了一般,抓起翻松了的混着血的脏土抹到自己的脸上,接着扒在了地上,接不上气也忍不住哭着道:“这样可以了吧,他不会再消失了吧……” 脑中的声音依旧再痛骂,头疼的让庾邝基欲去撞树,却又忽然寂静了下来。 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手掌抚在了他得头顶,轻轻扫去了剧痛,感到了治愈般的轻柔滋润… “阿弥陀佛,庾施主在此地毁掉一方土壤,却是何意?” 庾邝痴痴抬头,看着惠济师父慈和的眉目,伸手将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按住,不忍让它离去,那治愈般的轻柔滋润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放松。 “施主堂间暗黑,乃阴气所致,施主可愿随贫僧留于寺中潜心修佛,以净心府?” “大师…晚了,我已经净不了了…” “阿弥陀佛,佛祖慈悲,见施主已有悔悟,便不会弃之不顾。” “真的…还能净吗?那要多久?”庾邝喃喃道,眼中泪光闪烁。 “这就在于施主了,许是一年,许是十年,许是一世…总归是,尤有至期。” “我愿入佛…望大师救我。”庾邝朝他伸出了手,眼神迷茫怔忪,好像迷路的稚儿,“一日不净,我便留一日,一世不净,便留一世…直到洗净这一身污垢,他可还会认我?我可还能回的去?” “日后之事,佛祖自有定夺。所谓因果,只有先修得因,才能求得果。”惠济师父温声说到,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庾施主,我们回去罢。” *** 庾邝栖身朝恩寺的消息很快在闵京城中传了开,有不明真相的公子哥还前来探望,全部被拒之门外,时日久了便也接受了这一事实。 澍玉公主心里隐约不安,当那巫蛊大师再次入宫时更觉得眼烦。一年前她寻到机会带他入过靖宁侯府,蛊术已在谢氏身上落下,这种蛊需要一年引导一次,而如今又到了引蛊之日。 人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见一队宫卫闯了进来,当场擒住了那巫蛊师。 “你们这是做什么?造反吗?!”司马妗惊怒道,巫蛊师也在挣扎,甚至想放蛊虫,更是叫人一眼发现。 “报!这人身上的确有蛊,祈之女神所言不假!”一个护卫从巫蛊师手中夺来一个玉瓶,向首领禀报道。 首领冷哼一声,下令道:“将他压走!” “慢着!本公主殿内,何人敢放肆!” “公主殿下还是最好与这人无关,若他被祈之女神定了罪,恐公主也要受到牵连。”首领不紧不慢道。 “…容莹?她又在搞什么鬼!” “回公主,祈之女神求得神谕,道有蛮夷的巫蛊术师潜入宫内,方向正指玉珑宫,果然如此!此人试图下蛊危害陛下龙体,公主殿下既是被利用,便莫要再插手,让属下将其带到陛下面前交差。” 司马妗跌回座上,心里不明容莹是如何得知巫蛊师的存在的,又暗恨她阴毒,不声不响地竟把此事捅到了父皇面前!这人虽是巫蛊师,要害的却根本不是父皇!可如今…人在她宫里,身上带有蛊虫,庾邝又跑去当了和尚,再加上深得信赖的容莹在旁作祟…她孤身一人,根本就解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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