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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印就在殿中回复公文, 时不时和阅卷的几个人说一句。 曹印见她来, 问:“后面的宴会准备好了吗?” 李令俞心说,这也要我准备吗?我还要给萧诵办一台晚会不成? “方大人已经在准备了。” 曹印见她不上心,也就是提个醒,见李令俞并不把这个当回事,也就没再提起。 鹿鸣宴要和宫中人打交道,她不喜欢和那些个贵人有交集。 所以由着方从晔积极的进宫安排。 正值午饭时间,李令俞也见大家没工夫出去,她自己呢,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做好后勤保障,让阿符去街口的羊汤店,让老板打包些熟食和羊汤,让各位大人们应个急。 曹印知道她细心,没想到这么细心,本来是准备,将带来的干粮随便应付一口。 李令俞见各位学士们也一点都不扭捏,吃肉喝汤十分迅速,有种想在官署里搞一个食堂的想法,当然也就是一想。她现在是真的没工夫干这些。 吃饭的空档,吕匡渊见她始终不言不语,问:“上元节的灯会……” “先生,我没去灯会。” 吕匡渊见她心虚,哼了声大概是嫌弃她白白浪费了才情。 李令俞也不好解释,只管领着人给阅卷的大爷们服侍到位了。 最后两日,晚上很晚,几乎要通宵,李令俞被曹印叫出来,老大爷们不回去,她也不好回去。而且她服侍的到位,几位大爷们对她还挺满意的。 她在官署里陪着,就在殿中给他们端茶倒水,落第的文章堆了一摞,她和文书两个人就在一旁整理,反正也没有姓名,阅卷却十分方便,也少了避讳,大家倒是讨论的挺有兴致,也不怕舞弊。 看到好文章,时不时能听到叫好声。然后大家都凑过去看一眼。 李令俞则看着被剔除出来的文章,大多是言之无物,又或者是语句不通,有些是跑题了。 等她整理着,其中一位老学士取笑她:“小李大人今年被奉为诗文魁首,不知这几天可有什么新诗?” 李令俞迟疑抬头,见不乏有几个善意的老家伙等着她回答,这误会闹的。 她失笑:“大人谬赞了,自开考之后,我一心扑在会考上,连梦中都不敢松懈,怎么可能有心思还想什么诗文。” 几个学士都笑起来。 这话是真话,都知道她也辛苦,勤快嘴甜的年轻人,没有人不喜欢。 李令俞存心讨好人的时候,也是做的滴水不漏。春日夜深还挺冷,午后她就让阿符将家里的几个铁皮炉子搬来,就放在院子里煮了热茶,烫了热饮。也给外面值夜的人煮热水喝。 曹印见她办事十分让人舒心,一时间感慨万分。 阅卷最后一天。 待当晚全部阅卷结束,将卷宗整理好,曹印动手将卷宗装箱密封了,待到第二日在太极殿中,当着陛下和大家的面,会再打开。 待曹印密封后,大家一时间都松懈了,没日没夜的几天,算是忙完了。 李令俞温的酒也好了,还有一坛葡萄酒,烫的梅子茶也好了。 老家伙们也不嫌晚,就坐在堂中,开始谈诗作赋,喝酒畅聊。 一时间殿内十分热闹,少了白日里为政事互相攻陷的小心思,只有意趣相投的知音之感。 连曹印也放松了,和吕匡渊靠在一起,聊起李令俞的那阙词,曹印说:“她这词,写的未必就是情意。” 这话点到了吕匡渊,等他再默念了一遍词,繁华热闹中,孤独之感油然而生,一时间让他和曹印生出知己之感。 天兴朝的旧臣,他们自己心中都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之感,所以才心中越发孤独。 可曹印一提醒,吕匡渊再读词,就有种返璞归真之感。 尝了口葡萄酒,赞了句:“此子,果真非同凡响。” 曹印看着李令俞给御史台的一位老学士讲这葡萄酒的酿造过程,从这里看过去,她的样子,当真和梓潼很像。 当晚聊到很晚,只是些果酒,并不醉人,但微醺的状态极好。老大人们都喝的十分畅快,等快子时才散场。 李令俞遣人将老学士们,一一送回家。 最后留下曹印要回官署歇一歇,天一亮,他就要进宫,将卷宗呈给陛下过目。 李令俞是真佩服他们的赤忱。 第二天午时,她在家就听见街上敲锣打鼓和爆竹声。 看来黄榜已经张榜了。 她站在院子里一笑,此事也算如了萧诵的愿,让他接触到了年轻的学子们。 不多时,听见李姝匆匆进来,和她说:“孔章先生高中,二甲第十名。” 李令俞听得笑起来,孔章果然有才学,就说:“他肯定能中。” 李姝见她淡定,问:“哥哥就这么笃定?” 她也不答,问:“陈润意昨天不是邀你们去踏青吗?怎么没去?” 李姝白她一眼,扭头就走了。 如今家里的人都了解她了,也知道她的可恶之处,凡是她不想回答的问题,她就戳对方的痛楚,让对方先跳脚。 李令俞换了衣服,正式去官署,名次已经出来,礼部应该有了名单。 她进了官署,就见院子里乱糟糟的,所有人度喜气洋洋的,大概是准备明晚的鹿鸣宴,今天一整天都会欢呼热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