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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停下脚步:“到了。” 宁子善抬头,果然在路的尽头看见了那座红色的教堂,教堂虽然不算太大,但已经算得上这个镇子里最有气势的建筑了。 最让宁子善感到欣喜的是教堂外围此刻正被一种淡淡的、神圣的光辉包裹着,保护罩一般。 看来他没有猜错,教堂的确能给他们提供庇佑。 “别高兴的太早。”相比宁子善的激动,拉斐尔倒是表现的十分平静,他指了指教堂的方向,说道:“你看仔细点。” 宁子善经他一提醒才发现在教堂不远处还有好多怪物,它们三三两两扎在一起,像是在哄抢着什么。 “它们在……吃人?”宁子善的胃里有些反酸。 拉斐尔却说:“趁它们现在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我们从侧面偷溜过去,进入教堂应该能行。” 宁子善点头,紧了紧手中的钝匕首,虽然不怎么好用,但冰凉的触感还是让他感到一阵安心。 他刚要走,拉斐尔又在身边拽了他一下:“心脏是它们的弱点。” 宁子善:“嗯。” 于是两人沿着尽可能远离那些怪物的路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教堂。 在足够接近的时候,借着月光宁子善发现教堂门前已经站了几个人,他们被教堂庇佑着,正一脸焦急地冲他们做着快过来的手势。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离他们最近的两只怪物蹲在大路中央。 从宁子善经过的角度正好能看见那个被怪物分食的人,他的腹部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腹腔的内脏已经空了,两只怪物正俯下|身大口啃食着他的躯干。 他脖子到肩膀的位置被咬掉了一大块,只剩点皮连着脑袋和身体,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眼睛绝望而空洞,正对着宁子善的方向,就像一直在注视着他一样。 纵使宁子善刚才已经见过不少被吃剩的残骸,但在面对这样有冲击力的画面时还是忍不住浑身战栗,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忍下干呕的欲|望。 跟在他身后的拉斐尔轻轻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不要看了,宁子善捂着嘴回头,加快了脚步。 就在两人将要从那两只怪物身边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 所有怪物都被尖叫惊动,抬起血淋淋的头颅四下张望,而离他们最近的两只很快就把空洞的目光集中在了他俩身上。 顾不上回头看到底是哪来的白痴在乱叫,拉斐尔一把拉住宁子善的胳膊,大声道:“跑!” 宁子善立马跟着他朝教堂开始拔足狂奔,两只怪物短暂的迟疑了一下便朝他们的方向冲来。 “往前跑不要停!”拉斐尔说着用力把宁子善往前推了一把,同时迅速拔|出别在腰后的匕首,一刀将伸向宁子善后背的利爪斩断。 怪物哀嚎一声从半空跌落,恰好绊住稍稍落后的那只,趁着这个机会,两人一起冲进了教堂的保护范围。 紧跟而来的怪物似乎十分忌惮这层光壁,它们不甘地绕着光壁走了两个来回,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两个到嘴边的猎物,扭头朝身后奔去。 宁子善觉得他这辈子应该都没跑这么快过,他弓腰喘着粗气,不知哪个好心人过来扶了他一把,他摆摆手拒绝了,回头寻找到同样进入安全范围的拉斐尔才终于松了口气。 “跑的不错。”拉斐尔走到他身边把他拉起来,他不像宁子善喘的那么厉害,只是呼吸有点凌乱。 宁子善道:“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拉斐尔弯着眼睛笑了笑:“谢什么,你是我未婚妻,保护你是应该的。” 宁子善:“……”大哥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插了进来:“小兄弟身手真不错。” 宁子善这才发现刚才想要扶他的是个体格健硕的男人,男人身后还跟着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孩也是一副西方面孔,像是刚哭过,两只眼睛红红的,跟在众人身后瑟瑟发抖,就像只受惊的兔子,和她比起来其他人的情绪还算稳定——他们是最初抵达教堂的一批人。 “这位小哥真是太帅了,你不知道刚才看见你们被恶魔追的时候我们有多紧张,还以为你们肯定要完了呢。”其中一个短发女人说。 女人的话得到了剩下几人的一致附和,几人七嘴八舌地给拉斐尔吹了通彩虹屁。 拉斐尔却好像并不太喜欢这种奉承,他淡淡的点点头,收起匕首问:“刚才的叫声是谁发出的?” 壮汉指了指他们身后:“一个小女孩,应该是被吓到了,现在已经成了恶魔的祭品。” 宁子善回头,果然看见那些怪物又分散着去啃食残骸了。 壮汉说着又叹了口气:“我们当时二十几个人来到这条路上,结果最后活下来的只剩我们五个。” 看来这路上横陈的残破尸体应该就是第一批来教堂的人的同伴了,只是宁子善不明白,这段路不算长,怎么会死伤这么惨重。 于是他问:“你们都没有带武器吗?” “当然带了的。”短发女人说:“但是这些恶魔力气大,速度又快,而且皮糙肉厚,我们手里的武器最多只能给它们带去点不痛不痒的伤口,像你同伴那样一刀断胳膊断腿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才觉得你同伴真的很厉害呀!” 宁子善一边听着女人的话一边偷偷觑了拉斐尔一眼,只见对方双臂环胸盯着路上咀嚼尸体的怪物,好像他们说什么都与他无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