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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岁的孩子,已经理解了死亡的含义,但付潮宇却因她的直言怔松不已。 “如果我见到他们……”付恩雅说得断断续续,“你有话要带给他们吗?” “别乱说。”他敛下眼睫,两道锋利的眉毛轻蹙起来。 付恩雅很失落地问:“你喜欢阳阳哥哥,不喜欢我,对不对。” 话音刚落,她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付潮宇立即站起来,去护理站寻求护士的帮助。 初荧觉得他本能地想逃避这个问题,一旦涉及情感上的问题,他都是能退就退。 医生很快过来观察付恩雅的情况,很快,和他们说她没有大碍。 癌症晚期的病人,疼痛在所难免。 “哥哥……”医生离开后,付恩雅又不停地唤付潮宇。 付潮宇坐回她的身侧,对付恩雅说:“休息会儿,别说话。” 说话太耗费精力,而且她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实话会伤付恩雅的心,但他不擅长撒谎。 付恩雅看上去有点失望,隔着呼吸机,她的嘴巴微张,呼吸略急促。 付潮宇别开脸,对着空气低声安抚她:“付熠阳是我的弟弟,你是我的妹妹,对我来说,都是亲人。” 这句话的声量,是能让付恩雅听见的。 但事实是,即使都是亲人,但怎么能一样。 他们一个同父同母,一个同父异母,但这些属于两个家庭之间的恩恩怨怨,和是是非非,和付恩雅无关,她是无辜的。 而且,她病得太重了,她或许只是想听一些安抚的话。 付恩雅果然笑了,即使她的笑在呼吸罩之下模模糊糊的,但初荧捕捉到了她提起的嘴角。 “哥哥……”付恩雅闭上了眼睛,她在喃喃自语,细若游丝地说,“等我出院了……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 初荧一听,心里又酸又苦。 其实付恩雅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她渴望亲情,渴望拥有一段平常的童年时光。 出生在付家,她已经拥有了许多别的孩子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可上天偏偏没有给她健康的身体。 付潮宇替她掖了一下被子,他的动作很轻柔,在被角提到付恩雅肩膀处时,初荧听见他说了一声“好”。 “所以,你要赶快好起来。”付潮宇说。 是很低低的一声,连带着他漆黑锐利的眼睛,都变成了无波无澜的深海。 很快,付恩雅又睡着了,但她的面容十分平静。 他们在医院里呆了很久,最后等到肖如蔓凌晨来换班,他们才离开了住院部。 在回家的车上,他们分坐在后排的两段,各自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谁也没有开口破这层冰。 初荧的心绪堵作一团,见到付恩雅病入膏肓的模样,连她这个外人也不好受。 虽然他们仅见过寥寥几面,但她发自内心地为这个勇敢的小姑娘感到惋惜。 她太小了。 最好的人生甚至还没开始,就快要戛然而止。 “付潮宇。”初荧定定地看着窗外,没有回头。 她说:“这几天,你多去看看付恩雅吧,有需要的话,我陪你去。” 付潮宇“嗯”了一声,之后车厢又陷入一片寂静。 车轮的滚动音像疾风,声声入耳,吹起车内人惆怅不安的心事。 * 他们原以为付恩雅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 但没想到,不过短短十几个小时,噩耗却再一次地传来。 付恩雅于那天的凌晨四点十七分离开了人世,她再也没能在医生的抢救下活过来。 因为这一切发生地太过猝不及防,在付恩雅骤逝的时候,只有肖如蔓一个人陪在身边。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 这可能是初荧有史以来参加过的,最盛大的葬礼。 场地中央铺满了浅紫色的鲜花,那是付恩雅生前最喜欢的色彩。 在场地中央的水晶棺材里,初荧看见了付恩雅。 她安安静静地躺那里,被鲜花簇拥,表情看上去和睡着了没差别。 或许她也只是睡着了,在沉眠之中,不会再有病痛,不再有无休无止的化疗。 肖如蔓站在水晶棺边上,柔似无骨,如果不是肖逸恒搀着她,她随时有可能倒下。 也许是因为宾客众多,她脸上仍旧画着最精致的妆容,可她的衰弱与苍老,是再浓重的妆容都遮掩不住的。 也许是因为伤心欲绝,肖如蔓完全没有注意到初荧,她的眼神里空无一物。 先招呼他们的,是付宏铭。 付宏铭表情肃穆,布满血丝的眼睛揭露他的疲惫。 三个孩子,他失去了两个,此刻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悲痛万分的父亲。 付潮宇穿了一套纯黑色西服,初荧靠他很近,所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因为他很少参与付家的社交场合,有些和付宏铭关系平常的普通朋友,见到付潮宇,都不知道他和付宏铭的关系。 葬礼的流程是陈叔请专业公司一手设计操办的,结合了中西方的传统,流程繁复。 绕棺三圈时,在哀乐的奏鸣声中,一直压抑悲痛情绪的肖如蔓忽然崩溃。 她直直地冲着付潮宇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觉得这都是我的报应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