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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为什么要生病呢?就是身上的恶还有污秽太多了!” “洗礼可以祓除缠绕着病人的污秽,我们用他们溃烂的身体去滋养伟大的母神,而祂在享用后会让这些可怜的人再生,重新长出纯净的躯体!这是多么无私又美好的事情啊!” 激昂的语调让他的脸胀得通红,同时他那双硕大的眼珠也像金鱼一样凸出,看起来有点古怪。夏油杰的注意力放在他那句‘长出躯体’上,他摩挲着下颌,表情疑惑:“真的有人重新长出身体吗?” 慷慨陈词的男人停了下来。他用带着血丝的眼睛阴恻恻的看着黑发少年,良久之后扯开了一个诡异的笑:“要有耐心,也许今天就有了。” 夏油杰神情冰冷的看着他的表演。说这么多,还不是没有人成功过? “好了,大家都说说自己做了些什么吧。” 永岛久美推了推眼镜,一板一眼的回答:“我、翔太都去看了洗礼,我们可以互相作证,其他人我不知道。” “我也去看了洗礼。”风间千绘不怀好意的盯着一言不发的金发少女,“奈月你应该没有去吧?” 被点名的酒井奈月舔了舔唇,她看着红发少女脸上嚣张的表情,弯起嘴角:“我没有去呢,但我和夏油同学一直都在这里,我们也可以互相作证。” 眼见风间千绘被酒井奈月的话激得想要上前抓她的胳膊,夏油杰及时加入了战场,挡住金发少女的身影:“没错,我们一直都留在这里。” “不过从刚才开始我就想问了,我们的人并没有到齐吧?永岛先生去了哪里?” 夏油杰满意的看见客厅如他的预想那样陷入了死寂。 村长在停顿了几秒之后询问着众人,脸色僵硬:“你们有人见到过永岛翔平吗?” 答案全是否定。 永岛久美板着脸,眼睛中闪着不耐和推脱:“早上我们听见洗礼的声音之后本来说要一起去看的,但翔平说有事等会再来。结果我就再也没看到他了。” 夏油杰都要在心里为永岛夫人的补刀鼓掌了,他温和的勾起嘴角,笑眯眯地看向村长:“那或许你应该去查一下是不是永岛先生烧掉了祭司的房子然后畏罪潜逃了。” “毕竟是机长呢,接受过很多先进的思想,再看到这里的话也许会不太适应。” 村长的眼睛里因为这句话出现了明显的惊疑,连带着风间千绘都有一点不安。她纠结的看着夏油杰,神色紧张却又故作镇定:“夏油君,你在家也没有看到永岛先生吗?” 夏油杰十分笃定,脸上还恰到好处的浮现出几分遗憾:“没有。” 当大家的注意力从他身上移开的时候,夏油杰微微回头和侧后方的酒井奈月对视一眼,再转身将众人表情各异的模样纳入心底:隐隐带着期待、或许在等着哥哥带他逃离的永岛翔太;不满的永岛久美以及慌张、着急要离开的风间千绘和村长。 现在永岛翔平成了村民里的“内鬼”,祭司的家也被烧毁,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呢? 亲手造成这种混乱局面的夏油杰在心里暗暗地想。 不过很快,在村长宣布散会之前就有人打断了这场找不出答案的质询。 “查尔斯!你在搞什么!”一个村民着急的呼喊着村长的名字,手上和脸颊的黑灰看上去应该是刚从火场回来,“祭司和巫来了!” 听到这句话的夏油杰不免有一点紧张,毕竟他放火的行为可是被那个侏儒看在眼里。他盯着跨进大门的穿着长袍的祭司还有衣衫褴褛满身疤痕的巫,平稳的心跳稍稍空了一拍。 夏油杰能感受到祭司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划过,分不出情绪的冰凉视线似乎在他的身上长时间的驻足,又好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别人。但他始终没有说些什么,就连那个侏儒都没有对他表现出不同,只是自顾自的盯着地板,就像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这让夏油杰安心了不少。 村长在发现有人来了之后,脸上惊慌的神色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消散:“祭司大人!巫大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应该要让巫算一下?晚上的庆典我们还要照常举办吗?” 三三两两的村民附和着这个提议,把期盼的目光投注到年老愚笨的侏儒身上。那个所谓的巫在众人的注视中突然跪坐在地上大喊大叫,变形的双手不断的拍打着地面,沙哑又夹杂着痰的叫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但夏油杰觉得更离谱的是村民居然从中“明白”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是地!巫指了地!” “怎么办?我们真的要取消庆典吗?” “废话啊!巫都说了!不取消的话说不定会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我们!这就是母神的旨意!” 整个画面除了荒谬之外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把侏儒像是突然发病一样的举动当做是“神的旨意”吧? 随意的屠戮,生啖人肉,毫无廉耻的交.配再加上对‘巫’、‘祭司’、‘母神’恍若洗脑的信服,构成了整个塞宁岛最原始的内核。它们明明白白、一点一点的毁灭了初到这里的美好印象,只给人留下封建愚昧、泯灭人性还有残暴血腥的恐怖。 夏油杰觉得这种独自清醒的无力感才是最令人窒息的,你没有办法去改变这里的任何人,他们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去妨碍他们的目标,所有外来者最后可能出现的局面只是被同化或者被杀死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