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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的日子过得囧到一个境地了。 追着尾巴绕着圈子跑来跑去的,不远处凉亭里的仙君似乎还在和泰麒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不小,轻柔而和煦,耳尖微动,忽然看到不远处翠色的草丛间有一只蝴蝶飞过,猛然间弯下腰来,尾巴高高的翘起,刚想往前,却忽然听到凉亭里传来了仙君的声音,清冷如玉,并不高扬,或者说稍微的有些柔和,“饕餮过来。” 夹着尾巴无聊的跑到对方的面前,一身白色宫装的男子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我怏怏的看着他,顺便扫了眼神色似乎有些紧张的泰麒,稍微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听说你的力量大为削减。”对方的语气极淡,似乎拿起手边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杯内腾起的雾气似乎渐染了对方银白色的眼眸,“是因为泰麒的病吗?还是另有原因?” 对于对方无聊的八卦程度啧了一下,我懒懒的盯着他,然后就想离开。 “饕餮。”对方的声音依旧不大却多了一份威严,“你要知道保护好泰麒是你唯一的使命。”对于对方的话不可置否,懒懒的扫了对方一眼,却猛然间感觉到身后的毛一瞬间耸立起来,猛然间退后了几步,才冷冷的瞪着那个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却散发出惊人气势的男子。 “保护好台甫…是你现在存在的唯一理由。” 被对方的杀气惊到本能的弯起身子,呲出牙来,看到对方淡如浮云的笑容,却猛然间眼眸一沉,在下一秒立刻融入黑暗的阴影中。 呆了片刻,我才缓缓的开口,‘知道我现在想说什么吗?’ 【什么什么?】弓灵八卦兮兮的开口,【我不是妖魔是吗?还是…我也有自己的理想之类?】 忧郁而淡淡的抬起头,我淡淡的开口,‘我呸!’ 一瞬间,弓灵仿佛被人卡住脖子一般,很纠结很痛苦的嗯了长长的一声,然后才絮絮叨叨的开口。 【傲娇了,绝对傲娇了】 陪伴泰麒的日子很好过,由于上次和汕子的不合,但凡她看到我靠近泰麒就对我横眉冷对,充分体现出你离我们远点别靠近泰麒这样的信息来,至于那个极端厌恶妖魔并且严令告诫我不要逾越的仙君大人,更是让我敬而远之,能躲就躲。 我的好感快濒临负值了,比起好感来说,理智还是更为重要的。 这位母爱的有些过头的女怪,让我稍稍有些无奈,但凡靠近泰麒的任何人都会被她在阴影中狠狠地盯着,真的有些神经质。 有一次忍不住了跑去和弓灵抱怨,说此女怪沟通起来有点困难,我只不过想要晚餐再加一碗银耳莲子汤,居然被她用看妖怪的表情看了半天,看着她锐利的指甲,如果不是我躲得快,估计就要被她撕开验明正身了。 【你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吧…】 弓灵很不负责任的开口。 【顺便,记得把自己也挂上一个号…你妈的雪莲银耳汤…】 人活得太久终归是会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幻想的,比如说眼前这个坐在台阶上,饮酒望月的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本身便是夜行性动物的我在夜里贼精神贼精神的,晚上出来刨食,结果才在对方的寝宫门口遇到了这个人… 一瞬间,我连掉头回去的心都有了… 银白色的眼眸似乎带了些淡淡的醉意,银色的华服披散在青石的地板之上,台阶上都铺满了对方灿若白银的长发。浅浅的扫过我,对方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我甩着尾巴刚想走过去,却忽然听到对方缓缓的开口。“曾经的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不,在我还不是官员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望着天空的。” “月亮真的很美,也只有月亮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照耀在每一个土地上,戴国本身便贫弱,若是王道衰微,民众的生活可想而知。” 我饿的厉害,当我饿的厉害的时候,管你伤春感秋的,再加上我和对方的关系也不算太好,先填饱肚子在说,甩着尾巴就像从这个没事闲的倒苦水的人眼前走过,却忽然间嘶了一声。 恶狠狠地回过头来,才看到对方攥着我的尾巴,我华丽的毛毛,我无敌的尾巴,我瞪着他, “放开。” 对方似乎全然不顾的样子,继续说道,“七岁那一年,我的家人被妖魔全部吞掉。” 一瞬间,我忽然怔住了。 被对方过于淡漠的语气震慑,那是一种仿佛看透了尘世,却又心有不甘的感觉。 “是妖魔干的。” “那时候我想不恨妖魔的,却发现不太可能,虽然有人说过恨罪不恨人。”浅浅的饮了口水酒,对方的眼眸内的雾气更重,“但是那又怎么可能?” “三百年后,我成仙…”那种仿佛是陈述一般的风格,让我大大的震撼了一把,这才是仙呀,我当神的那十几年都去煮白菜了吧,这种看透尘世的气度,真是我完全不能及的呀。 “然后,辅佐每一个王,兢兢业业,却总是在王道衰微的时候看到妖魔吞噬过人类的惨状。”尾巴疼得厉害,我崩溃的看着我华丽无敌的大尾巴被对方攥在手里,耳尖抖动的厉害,圆滚滚的大眼瞪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收敛的人。 “喂…在你感伤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稍微松开您的手,我的尾巴快断了…”我瞪着他,结果对方似乎醉的很严重。 “我真的讨厌妖魔,尤其是吃人的妖魔。”似乎银白色的眼眸内缓缓的落下了两行清泪,我不知道他在我这个妖魔的面前说讨厌妖魔算什么,估计也许只是想找个人好好说话而已,他拿起我的尾巴开始往脸上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