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步苟到最后 第395节
“你是防疫提举,你随他去取药粉……” 端亲王点着他胸口说道:“本王会派黑白两卫跟着你,不要做蠢事,药粉拿回来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办好钦差大人交于你的差事就行,本王保你日后平步青云!” “走吧!赵大人……” 祁半斤得意洋洋地往外走去,上百名旗卫将他保护在中间,赵官仁只能咬牙切齿的跟上去,他不相信朝堂得到尸毒会不用,无知者无畏,见了棺材他们才知道后悔。 “大人!” 刚到门口大二就翻下了马 来,将他拉到边上说道:“张天生跑了,家中只剩老母和一位下人,下人说他三天没回来了,家里的银子也被他拿光了,有人看到他骑驴出了城!” “他妈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赵官仁愤怒的咒骂了一声,张天生手上绝对还有一瓶尸毒粉,他便说道:“你去找老宋,让他下发海捕公文,直说张天生传播尸毒,畏罪潜逃,悬赏二百两现银,这钱由咱们疫病署来出!” “是!” 大二赶紧骑马离开了,谁知祁半斤却走过来笑道:“你在抓捕张天生吧,这就是我不敢把毒粉拿出来的原因,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年杀他哥的人恐怕又要出手了!” 赵官仁眯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很简单!张天宝从出城到战死不过半个月……” 祁半斤笑道:“这么短的时间部队根本赶不到边关,除非他是八百里加急去送死,而且连他二弟都给处理了,所以杀他的定是个大人物,否则哪能欺上瞒下做的如此干净!” “走吧!去拿毒粉……” 赵官仁皱着眉往前走去,祁半斤与他并肩而行,笑道:“莫急!毒粉距离这并不远,倒是你得多加小心了,大人物要是知道你查到了张天生,说不定也会灭你的口哟,哈哈~” “你别笑!万一旗卫中就有他们的人,等你拿出毒粉的那一刻,他们就会一刀宰了你……” 赵官仁歪起嘴角狞笑了一声,但祁半斤却不屑道:“你莫要吓我,那人抢毒粉不过是为了邀功,可他从端亲王手上抢功劳,岂不是不打自招,连带灭口的事一并泄露了!” “有道理!” 赵官仁拍着他肩膀笑道:“你是不是没文化啊,这么多年就搞出些小发明,诗词歌赋也不创作几首出来,不然可就是大才子喽!” “你少在这指桑骂槐,你又能背出几首诗啊,而且我告诉你,大顺的穿越者远不止咱俩……” 祁半斤低声道:“大顺施行的是明代政策,只不过改动了一些,很多唐诗宋词都有,比如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但大顺哪来的黄河,这些诗词到了明初才戛然而止,所以定有明朝穿越者!” “早看出来了,不过你是混的最惨的一个……” 赵官仁嘿嘿一声坏笑,祁半斤臭着脸加快了脚步,居然来到了一座富人区的雅致小院外,等他用力拍了拍院门之后,一对貌似母女的人打开了门。 “老爷!您这是……” 母女俩惶恐的让到了一边,屋门前还有三个鼻涕娃在张望,祁半斤快步走进后院也不解释,最后居然翻开了茅厕的门槛石,从下面取出了一只用油布包裹的石匣。 “三瓶?” 赵官仁打开石匣看了一眼,果然跟他家的化尸粉瓷瓶一样,但他却眯起眼说道:“数量不对啊,你手上至少有七瓶才对!” “哼~小贱狗把我出卖了吧,没想到你也挺有本事,居然能把我训了十几年的老狗给降服……” 祁半斤冷笑道:“不过我已经跟端亲王说了,这三瓶只是样品,等我拿到我应得的东西后,剩下的四瓶将会如数奉上,而且我一旦出事,尸毒将会在大顺遍地开花,不信你可以试试看,我可没这么笨!” 第0461章 奴婢和自由 “不错嘛!你考虑的很周全嘛……” 赵官仁合上石匣笑了笑,祁半斤得意道:“彼此彼此!大家都是为了升官发财嘛,这些年我已经想通了,既然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珍惜重来的机会,风风光光过完后半生!” “端亲王?您怎么来了……” 赵官仁忽然诧异的看向后方,祁半斤下意识回过头去,谁知就听“哧啦”一声,他的双腿竟然被齐膝砍断,“噗通”一下摔趴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凄厉万分的惨叫。 “来人!为他包扎止血……” 赵官仁将他的断腿踢进了茅坑,后方的旗卫们微微愣了一下,赶紧掏出随身的东西过来包扎,但祁半斤却怒吼道:“赵家才!卧槽你祖宗十八代,尸毒一定会遍地开花!” “我赌你舍不得死……” 赵官仁蹲到他面前冷笑道:“至少我没把你阉成太监,你可以坐着轮椅享受生活,但前提是得把剩下的毒粉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削成人棍,让被你折磨的那些女人,牵着你当狗溜!” “我为何要信你,你都把我弄成这样了……” 祁半斤满脸煞白的趴在地上,赵官仁又按住他的胳膊说道:“你没得选,不过我可以用我的人品对你保证,反正你对我已经没了威胁,我不会跟一个残疾人计较的!” “赵家才!我们是老乡,是朋友,你为何要如此歹毒啊……” 祁半斤悲愤的握紧了双拳,赵官仁趴到他耳边说道:“赵家才是我爹,沙小红是我母亲,我来自一个末日世界,亲眼见过尸人摧毁整个地球,所以只要能消除尸毒,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什么?你……” 祁半斤难以置信的看向了他,赵官仁又高高举起了佩刀,他连忙说道:“别砍了!只要你用你父母的名义发誓,拿到毒粉后不再伤我,我什么都不要了,给我点银子就行了!” “你们都退后……” 赵官仁将旗卫们都赶到了前院,举起左手指向天空,说道:“我给你五万两白银,足够你享受下半生了,现在我赵官仁对天发誓,如果我欺骗你,我家死一户口本的人!” “原来你叫赵官仁,什么鬼名字……” 祁半斤悲愤交加的瞪着他,不过最后只能乖乖的说了出来,结果剩下四瓶全都在外地,并且分了两个地方储存,还让自己在宁州府的儿子看管,强调他出了事便会立即散播尸毒。 “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如果你骗我,我连你儿子都宰了……” 赵官仁很认真的指着他,祁半斤痛苦的说道:“真没见过你这么心狠手辣的人,我一个残疾人敢骗你吗,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但你要是骗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欢迎做鬼来找我,我就是捉鬼的……” 赵官仁忽然手起刀落,一刀剁掉了他的脑袋,祁半斤猛然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瞪着他,一脸的不敢相信。 “哼~狗杂碎!便宜你了……” 赵官仁把刀在他背上擦了擦,歪头笑道:“忘了告诉你了,我家户口本上就我一人,但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死!” “大人!您怎么把人杀了……” 旗卫们震惊的跑了过来,赵官仁举起手中的石匣说道:“尸毒传播者已经找到,人证物证俱在,尔等立即封禁城门,查抄祁半斤全部家产,将其家眷尽数缉捕,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 旗卫们立即领命跑了出去,尸体也被人给抬走了,而祁半斤到死都没明白一个道理,平民不但没有跟官府谈条件的权力,要挟官府更是死路一条,端亲王派赵官仁过来就是灭他口。 “你们两个留一下……” 赵官仁叫住了两名卫场百户,说道:“其余毒粉被藏匿在香田县,一个叫百鱼胡同的地方,第二户人家的堂屋地板下,你们立即带一队可靠人马取来,路上切莫耽搁,顺便去叫谭青凝快马过来!” “遵命!” 两名百户立即领命而去,赵官仁走到前院坐了下来,母女俩摆明是祁半斤的玩物,眼中除了恐惧并没有悲伤,但问了她俩才知道,她们这样的玩物还有三十多个。 “云轩!你找我何事……” 谭青凝骑着马停在了院外,跳下来后被赵官仁拉进了院子,趴在她耳边密语了一番,谭青凝很吃惊的说道:“真的?你确定?” 赵官仁摇头道:“没有确定的事,不过你去试一试就知道了!” …… 赵官仁跟祁半斤不一样,祁半斤没有经历过末日,身在茫茫人海中都感到孤单,而赵官仁习惯了走哪睡哪,身在茫茫尸海中都不知孤单为何,揪住一个小骷髅都能称兄道弟。 “停车坐爱枫林晚,牧童遥指尼姑庵,这哪个朝代的诗来着……” 赵官仁坐在书房中咬着根狼毫,前辈穿越者可能来自明代中早期,可那之后实在没多少经典名诗,印在课本上的就更少了,而他的文化水平也就仅限于初中罢了。 “妈蛋!没文化真可怕,想开挂都不行……” 赵官仁扔下毛笔点上了香烟,唐宋两朝已是诗词巅峰,该用的词句都给用光了,根本不给后世文人留活路,他在书局没发现唐伯虎的踪迹,便觍着老脸硬凑了几首。 “老爷!已经快过戌时了,您还不回府么……” 一名巡疫班头提着灯走了进来,此处是刚设立的“疫病分署”大院,宋吃猪特意给他划了个八进的豪宅,关押上百人都不成问题。 “查抄的怎么样了……” 赵官仁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夜里九点了,便拿起桌上贴了封条的石匣起身。 “祁半斤在县里有二十多间宅院,几十个女人……” 班头不屑的说道:“有好多写了他女人的名字,兄弟们正挨家挨户查,地砖和梁上都仔细查找,估计明天都查不完,女人和孩子都带回后院关押了,照您的吩咐不准动私刑!” “走!去看看……” 赵官仁抱着石匣往后院走去,后院早已是灯火通明,不过他却径直走进了库房中,用铁链锁上大门贴好封条,说道:“老李!你安排四名兄弟看守,一定不能合眼啊,东西丢了脑袋不保!” “您放心!小的亲自带人看管,出不了岔子……” 班头连忙小跑着叫来了人,赵官仁则跨过月亮门,进了临时看押犯人的小院中,只见三十多个女人坐在院中,分成四排坐在小板凳上,孩子们已经在囚室中睡着了。 “你们都出去吧……” 赵官仁挥手赶走了几名看守,女人们都符合现代人的审美观,但可以看出有的是姐妹,有的是母女,他便上前说道:“我知道祁半斤的癖好,佣人站左边,狗站右边,妻妾不要动!” “哗啦啦~” 女人们立即全体起立,竟然齐刷刷的站到了右边,只有三姨娘茫然的左右看了看,下意识拉住了她的母亲,实在不知道该选择哪边才好。 “小蝴蝶!你们到我身后来,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答个话……” 赵官仁很悲哀的摇了摇头,有位少妇说道:“大人!祁家没有佣人,狗就是佣人,妻妾通通住在宁州府,我等每五条狗为一组,由组长进行管理,每月在大宅中聚会一次!” “听好了!祁半斤罪大恶极,已经被我亲手砍了头……” 赵官仁大声说道:“本官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想做回人的站到左边来,想留下来当差人的站到中间来,当差就是在我这当女医,救死扶伤救病人,由朝廷发放俸禄!” “……” 女人们茫然的面面相觑,居然没有一个人动。 “你们不觉得当狗是一种侮辱吗……” 赵官仁皱眉扫视着她们,女人们居然齐刷刷的摇了摇头,刚刚答话的少妇又说道:“我们是主人买来的奴婢,狗也好,奴也罢,只是换个称呼而已,好吃好喝的有什么侮辱呢?” “靠!” 赵官仁猛地一拍额头,他忘了这是封建社会的女人,她们对自由完全没有概念,早已习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对方说的也没有错,狗不过是另一种奴隶的称谓而已。 “大人!我们什么本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