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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熙凤不在,其他关键人物也不在,阮卿叹了口气,让丫鬟给贾琏添件衣服拿个汤婆子过来,见鸳鸯还有些犹豫,就加重语气道:“老太太若问起,就说是我吩咐的,我来承担。” 鸳鸯能大概猜到贾母心思,也不敢真让贾琏这么跪够四个时辰,阮卿给递了台阶,她做做样子就赶紧下来了。 看差不多了,阮卿转身就想离开,突然感觉身后一重,原来是贾琏膝行着扑了过来,哭求道:“二婶子,二婶子求你了,你最疼我了,你去劝劝她,去劝劝她……” 但到底是劝不要生气还是不要和离,他自己都不敢说出口,或者不知道怎么说。 阮卿静静看他许久,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我无法插手。” 她担心还在襁褓中的贾蔚,又劝了几句走了,一进东院就被平儿苦笑着迎了进去,显然是指望她过来劝劝。 阮卿心情有些复杂,沉吟许久,道:“琏儿求我来劝你。” 王熙凤笑着招呼她,闻言只是应了一声,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阮卿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一个女人什么时候最美? 当然是不爱你的时候最美。 可见这人果然是贱骨头,虽说现在的王熙凤有了底气,并没有像原剧情中那样时常顺着贾琏围着他打转,但也是体贴温柔,悉心呵护,贾蔚出事,贾琏没几天能坐的住留下来陪女儿的,她也没多说什么,贤惠的有时候阮卿都心虚,是不是自己教育有问题,把一个小辣椒教成了三从四德的小天使,不过阮卿现在算是明白了。 王熙凤……当时只是不希望从她口中,从她那里说出和离二字,不然她与张氏势必结仇结怨,虽然现在也没差,但好歹还有一层薄纸艰难维持着,张氏为了面子想来也不会和她多为难。 而贾母,由她胡搅蛮缠一番,只会当是小孩子受了气瞎喊,不然王熙凤真和离了,阮卿在荣国府的日子就艰难了。 能被她这么顾及维护阮卿很感动,这说明她好歹有了可以信任的亲人,而不是在贾琏那受了委屈都得算计着说话求贾母撑腰,甚至连撑腰都不完全,那纯粹是和稀泥。 所以能看到一个多少有点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能愿意相信自己,甚至放弃激烈但有效的手段选择迂回的方式维护她,感动之余更加坚定了阮卿一定要把孩子们带出后宅的决心,脱离了后宅争斗倾轧的王熙凤明明也是个仁善重情的姑娘! 只是这次,多少触及了一个母亲的底线。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又不能离婚又不能让他收心更不能杀夫的话,哪个爱女儿的人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受病痛折磨的时候,那不负责任的丈夫跑出去花天酒地?就算是被算计的又怎么样,若无心,怎么会被算计?贾珠怎么就没被算计过?贾政怎么就没见遇到这种事? 虽然有点受害者有罪论的意思,但这玩意放在家贾琏身上完全适用,从有孕到生产以及看护女儿的这半年来,贾琏明显对妻子的那股热乎劲已经过去了,要不是出于对女儿的愧疚,再加上张氏管的严,他还没那个贼胆,但未必没有贼心。 阮卿临走时想了想,又折回来安慰她道:“凤丫头,这事虽然由我说不太合适,也不好听,但是,你要知道,一个男人,几乎是不可能一辈子对妻子深情如一的,话本子里的爱情,终究只是话本子,人性是禁不住考验的。” 顿了顿,阮卿笑道:“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啊,这男人几乎都可能会出轨……偷腥,前提是,这个代价够不够重。” 王熙凤一怔,轻声道:“此话和解?” 阮卿道:“如果认定了女子离不开自己,或者无法和离,只能在自己身边拖着,那想来男人自然是会无比嚣张为所欲为的,因为即使错了,除了妻子闹一顿,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就像现代常说,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是因为你原谅了一次,势必会勾起他的侥幸心理,降低他的道德底线,然后迟早都会有下一次,换句话说,就算没有,心里扎了一根刺,还能像以前一样互相信任吗?想来是不能了,那么离互相猜忌也就不远了。 而如果出轨代价惨烈,比如说是破产,众叛亲离等等后果,想来没有哪个男人敢,但如果是更好呢?换了糟糠妻娶世界首富貌美年轻的女儿,能有几个禁受的住诱惑吗? 阮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所以无需奢求男人会始终如一,坚守本心,努力提升自己,没有就当自己遇到了个良人,幸福快乐地度过一生,有也不必伤心,收回你付出的感情,只爱你自己就是了,人生在世,难得糊涂。谁都无法陪你一辈子,便是你的骨肉至亲也不能,何况半路相识的爱人?你只当提前失去了他,可以难过,但无需沉溺,更不可放下身段去挽回,凤丫头,” 她轻声道:“你不必委屈自己去求一个什么完整的家庭,也不用顾及我,孩子是独立的个体,无需你去牺牲什么,你要记住,蔚儿是你的掌上明珠,可你也是你父母的心头肉,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是爱你的,绝不希望你委曲求全,爱你自己最重要。” 这也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个意思——阮卿是支持她和离的。 贾母和张氏如果刁难她,她就搬出去住,宝玉是贾母的心头肉,刁难不到他头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