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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代文后妈我不当了[六零] 第79节

    否则他也不会在作协会议上同意苏葵参与了。

    不过刚才听了苏葵的话,徐奚年倒来了些兴趣:“苏葵同志,既然你陆老师说你聪明,你不妨猜一猜,我要为你引见哪一位作家?”

    这时会议还没有开始,大部分到来的人或是站在一起交谈,或是单独坐在椅子上不知写些什么。

    苏葵环视一圈,目光就落在一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身上。

    “我想您是想为我引见那位先生?”没等徐奚年惊讶,她甚至继续说道,“或许那位先生与您应该还有一些血缘上的关系?”

    徐奚年一时没有说话,陆子光已经笑道:“你猜对了,那位徐志达先生正是徐主编的一位远方表亲。”

    徐家祖上是个大家族,分出好几支,远在建国前,就有一支就移居了港城,虽然是很远的亲戚了,但这些年还是保持往来通信。

    这件事情,作协的人都是知道的。

    徐奚年看着苏葵,发出一声叹息:“说你聪明是说对了。”

    不过这样的聪明谁不喜欢呢?他笑道:“志达算是我的一个表兄,目前担任港城联华书店管理委员会的主席。”

    然后他又道:“联华书店目前主要负责发行华国内地的图书。”

    说完他就和陆子光一起笑着看着这个“聪明的孩子”。

    苏葵了然一笑:“徐先生,看来您是想要我去自荐了?”

    “苏葵同志,这个机会,你可不要错过啊。”徐奚年笑道,“这不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还是宋主席交代的。”

    这还是宋万章的意思?

    苏葵心里有些想法,却没有多问,只笑道:“既然是几位老师的意思,那我可一定好好表现。”

    徐奚年带着她往徐志达那里去,然而不止是他们,此时又有两个人也向徐志达走了过去。

    徐奚年带苏葵走过去,同样是熟稔地跟另外两人打招呼。

    徐志达年纪比徐奚年大一些,却和徐奚年不一样,他的面容严肃,即便是和人交谈也是不苟言笑的。

    “奚年,这位小同学是谁?”

    即便是面对苏葵这样一个小辈,他的脸上也没有和蔼的笑容,说话也是冷冰冰的,不熟悉他的人可能会以为他在生气,然而这只是他惯用的情绪而已。

    徐奚年显然很熟悉他,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笑道:“志达兄,这可不是什么小同学,或许应该称呼她为小作家。”

    徐志达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另外两人却有些惊讶,这么小的年纪,能被称为作家?

    其中一位开口道:“这位小同学已经开始写作了?”

    “看样子写作水平还不错?”另一位也笑道。

    徐奚年和他们也很熟,能让他这样赞誉,倒是个不错的后辈。

    “何止是不错,几位,别看这位同学年纪轻,发表的作品影响力可不小。”徐奚年笑眯眯地又丢下一个大雷,“这位小同志待会儿可是要上台作报告的。”

    这下两人都震惊了,能写作是一回事,能被称为作家是另一回事,再到能站上台作报告意义就更是完全不同了。

    也就是说,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个看起来还在读书的小同学,竟不是什么后辈,反而是能和他们处于同一水平了?

    连徐志达的表情都微微变了变。

    徐奚年欣赏着几人不同惊讶度的神色,不由得想起之前得知苏葵身份时受到的震撼,这下这份惊讶也出现在别人身上了。

    他生出一种满足来。

    这时他才向苏葵介绍起几人来:“苏葵同志,这位徐志达先生你已经认识了。另外两位一位是连怀国连先生,一位是谢剑侠谢先生。”

    他笑道:“这两位先生都是极其擅长通俗文学写作,这点倒是和你一样了。”

    连怀国年纪比较大了,头发白了不少,长相颇为和蔼。谢剑侠年纪和他差不多,却留着长发,穿着长衫,真的是古朴中带着一丝侠气,人如其名。

    两人的名字都非常有特色,关键是,名气太大,苏葵认识。

    但苏葵什么都没说,礼貌地向他们问好:“几位先生好,我是苏葵。”

    连怀国问道:“小同学,你还在读书吧?”

    苏葵点头:“是的,我还在读大学。”

    谢剑侠看着她笑:“才读大学就已经创造出经典的作品了,还能上台作报告,英雄出少年啊。”

    此时,徐志达开口道:“你创作了什么作品?”

    苏葵没有被他严肃的态度吓到,只是谦和地说了两部作品的名字。

    “《清河乡之变》就是你写的?”

    “你就是这部作品的作者?”

    连怀国和谢剑侠都惊讶起来了。

    徐志达也问:“是你?”

    《清河乡之变》目前在国内引起了巨大的纷争,除了参加典礼,几人当然也关注到了这段时间华国文坛影响最大的事情。

    几乎是每一份关于文学的报刊上都在为这部作品争论,徐奚年甚至在上面不仅发表了一篇文章。

    这样大的事情,他们当然不会错过,作品他们都是看了的。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部引起了巨大纷争的小说竟然是眼前这个年纪小小的人写出来的。

    “看来几位都看了这位小同志的作品了?”徐奚年笑道,“怎么样,你们认为她有没有水平能上台作报告?”

    作品当然是看过的,甚至当时他们还说,一段时间没有关注大陆的作品,倒没想到他们竟然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格。

    当然,他们对这种风格都是欣赏的,港城处于一个特殊的环境,对各种文化的兼容性更强。

    连怀国笑道:“作品当然是看过,却不知道作者就在眼前。不过苏葵同志的写作我是非常欣赏的。”

    谢剑侠还对苏葵笑道:“苏葵同志,能创作出这样轰动全国的作品,我们该向你学习才是。”

    两人都是创作多年的大家,态度谦和,并没有因为认为作者年纪小就看轻,相反,他们更加欣赏苏葵这样的年轻人。

    苏葵同样谦和笑道:“连先生,谢先生,说起文学创作,您二位才是大家,应该是我向你们学习才对。”

    说起来,她是认识这两人的,不是在现在,而是在以前。

    由于特殊的背景,现今华国内地文学的作品基本是趋于政治化。乡村小说,革命小说等成为主流,通俗文学并没有发展的空间。

    但正如苏葵所说,大家并不是失去了对娱乐的追求,这种需求是迫切存在的。

    几位原本创作通俗小说的作家之前因为各种原因移居港城,由于那里特殊的环境,通俗小说得到巨大的繁荣,甚至成为几十年后的经典。

    创作通俗小说的几位作家随着他们的作品纷纷扬名,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两位。两人当年都是大陆移居过去的,对祖国的文化感情很深。

    他们分别以“怀国”和“剑侠”的笔名在报刊上创作小说,尤其以武侠小说最为出名,影响力从港城延续到大陆,甚至在东南亚等国家也受到巨大的欢迎。

    几十年来,他们的作品不断被传播改编。可以说影响力遍布整个华人地区,后世的人基本没有不知道的。

    听了她的话,两人都笑了。

    难得遇见一个年龄这么小的同行,连怀国起了交流的心思,问道:“小同志,我之前看了你的作品,发现其中带有很多通俗文学的影子,你写作的时候是怎么考虑到这个方向的?”

    这才是他当初欣赏这部作品的地方,他能在作品中看到许多通俗的文学存在的影子,却巧妙地和目前的时代背景相结合,形成了一种特殊的韵味,很是奇特。

    苏葵道:“我创作的这部作品其实是想要通过一种让人愉悦的方式,让大家能在里面得到一些启发,倒没有刻意考虑过将通俗文□□用其中。”

    连怀国没有因为她的直言而批评她的写作方式,反而夸道:作品能让读者感到愉快,就已经是一种成功了。”

    却听苏葵说道:“其实在让读者愉悦方面,我更加欣赏您二位的作品。”

    谢剑侠笑了笑:“你还知道我们的作品?”

    “略有一些了解。”

    徐奚年这时道:“你们不认识这位小同志,这位小同志却是认识你们。”

    徐奚年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遇见苏葵,和她交谈的时候,就和苏葵谈到了之前移居港城的几位作家,其中就有这两位。

    当时苏葵就和他聊起过他们的作品。徐奚年当然认识这两位,知道他们所处的环境与大陆不同。见苏葵拿他们来举例,佐证通俗存在的必要性,当时就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两人一听都来了兴趣,问起苏葵对他们作品的看法。

    徐志达从之前确认了苏葵的身份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依旧是严肃认真的样子。但徐奚年却看得出来,苏葵说话他都在认真听。

    虽说苏葵是来自荐的,而自荐的人仿佛很难打动,但苏葵同样没有着急,知道事情其实正在进行中。

    她跟两位先生说起了自己对作品的看法。

    “连先生,您的作品是基于历史上的题材来创作,将故事融入进历史的厚重中,比如您写的第一部小说《十年大明》……”

    “至于谢先生,您的作品完全和您的名字相同,充满了一种侠气。”苏葵笑道,“这是我非常喜欢的风格。您作品里,不管是《天刀》《四极》还是《惊鸿剑》,里面的主人公不管是什么个性,什么身份,始终都存在着一种为国为民的情怀……”

    苏葵对他们的作品可谓是如数家珍,只是后来他们的创作并没有被引进,她知道的只是在他们在离开大陆前创作的作品。

    但即便是如此,也足够两人惊叹了。

    然而还不止,苏葵甚至道:“这些作品中,有祖国厚重的历史,有传统侠义精神的再现,归根结底,其实都是两位对故土的情怀。”

    她叹道:“故土难离,我想您二位现在的作品也是同样充满了这种深重的家国情怀吧。”

    一番话说完,两人都有些怔住。过去创作的作品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从前那些创作的确蕴含了他们深刻的情感,然而他们是看着通俗小说从衰落走向绝迹的,直到换了一个地方才看到它重新有了生命力。

    经过这些年的衰落,原以为或许再没有人能记得,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能他们以前的作品全部说出,并且还给了他们那样高的赞扬,甚至——看到了他们内心想要表达的真正情感。

    两人心中不是不震撼的,甚至被引出了那种深藏在心中的惆怅。

    “苏葵同志啊——”连怀国叹息。

    谢剑侠脸上也有些怀念之色,仿佛想起了当年父亲为自己取“剑侠”这个名字时对书中江湖义气的向往,而他也确实带着这个名字刻画出了一一幅幅传统武侠文化中的爱恨情仇,刀剑光影。

    他也叹道:“你说的没错,无论我们去到哪里,创作了多少部作品,里面的情感都是不会改变的。”

    这些年他们在港城创作了无数了小说,始终不变的就是保留这种情感。

    两人看着苏葵,眼光里满是慈爱。

    想起这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的争论,连怀国甚至安慰她道:“苏葵同志,不必要把那些批评放在心上。就像你说的那样,作品最有价值的不是任何创作方式,而是其中蕴含的情感。”

    谢剑侠对她笑道:“你能创作出受人喜爱的作品,这就是作品最大的价值。”

    是的,他们在苏葵的作品中,同样也看到了一种深刻的情感。

    此时此刻,他们是真正把苏葵这个小同志当作忘年知音了。

    徐奚年却笑着说道:“苏葵同志,说完这两位先生的作品,是不是也该说一说这位徐先生的作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