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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变幻,仿佛岁月在两人之间渐渐流逝。 最后黑暗中仿佛有一种斗转星移的力量将两人分开了。 「因为从一开始就一无所有,所以也无所谓害怕失去什么。」 6岁的禅院甚尔躬起背在灌木丛间迅速而隐秘地穿梭着,脚掌轻盈地落在地面上,像猫一样狡黠而灵巧。 「一个穷光蛋,要想为自己贫瘠的人生去赢得什么,最快的办法就是去赌,拼命去赌。」 所以在禅院甚尔不被父亲允许去学堂的时候,禅院甚尔把每个去上学的大孩小孩都给揍了一顿,揍得他们没有一个人再敢去上学了,父亲这才极为愤怒和不情愿地允许他去上学了。 「但是世界上有件事情是很奇怪又常见的,那就是一开始就倒霉的人,他会一直倒霉下去。」 「所以穷光蛋赌博是没有意义的,他从出生起就倒霉,以后也不会赌赢,拥有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 “非禅院者,非术师者非人……禅院甚尔,你大概是不懂才这么嚣张的吧。”那个把禅院甚尔骗进满是咒灵的树林的大孩子当时对他说这话时,脸上满满的都是不屑,“那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反省一下、重新认识一下你自己再出来吧。” 「那么,为什么人会明知自己会一败涂地,仍还要去赌呢?」 6岁的禅院甚尔来到了树林边缘,然而当他走出树林后,才发现树林的尽头竟是一个断崖。 禅院甚尔穿过草地来到了崖边,看着下面在黑夜中翻滚着的如雾般的云,脸色难看起来。 就在禅院甚尔准备转身再次走回那危险丛生的树林时,突然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紧绷了起来。 禅院甚尔感觉有什么东西像无数尖锐的钢针一样猛然刺进了他的神经,让他警觉地瞬间睁大了眼睛。 是诅咒,非常强大的诅咒的气息,跟树林里那些杂鱼不同,禅院甚尔感觉自己能被对方轻易地就碾成渣滓。 ——后面! 禅院甚尔突然感觉脑后出现了一团邪恶而冰冷的黑暗,他的神经在自己的大脑中拉响了尖锐的警报,禅院甚尔反应很快地朝旁边一侧头,同时动作灵活地转过了身,藏起了自己的后背。 然而在他转身看到来人的那一刹那就呆住了。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头戴小黑冠、身着红袍白袴的金发青年正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出的洁白的手指指尖有一滴殷红的血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地滴落到草地上。 这时禅院甚尔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左唇角的刺痛,他下意识抬起手碰了碰那伤口,感受着那约有半指长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 “该死的,我还打算以后靠这张脸吃饭呢。”禅院甚尔似模似样地抱怨着,眼神却飞快地时不时瞟一眼四周,脑筋转得飞快,试图寻找生路。 金发青年却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看到他唇角的伤口时一金一黑的双瞳中有一丝惊讶一闪而过,紧接着就不紧不慢地踱步到紧张万分的禅院甚尔面前。 “原来,你小时候是这样啊。”禅院甚尔被捏住下巴抬起,被迫看着金发青年在月下绮丽惑人的面容,听着他轻笑着说出自己不懂的话来。 禅院甚尔的心怦怦直跳着,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形诅咒,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头皮一阵阵发麻的兴奋。 我好像害怕了,禅院甚尔浑身的神经感受全都集中到了那捏着自己下巴的柔软指腹上,柔软光洁,和他粗糙结实的手掌完全不同。 可是明明对方没有任何杀意,我却还是害怕了呢?是因为我…… “太弱了,哼。”贺沢诚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年幼的天与暴君,然后嫌弃地甩开了手,转身张开了背后凝出的黑色羽翼,轻轻一振,就飞向了遥远的天空。 这山上的空气很好,没有现代20世纪末的工业污染,乌烟瘴气。 贺沢诚在高空飞掠着,感受着夜风吹拂着他裸露的肌肤,眼中是让人心旷神怡的无垠星海,他的心却莫名奇妙地害怕焦躁起来。 像是有寒风越来越凛冽地往他那破碎的心脏上吹,这种越来越强的不好受折磨得贺沢诚越来越焦躁起来。 最后贺沢诚不再往前飞了 ,而是一脸苍白、面脸冷汗地降落到了一片空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联系,像风筝后坠着的线一样紧紧禁锢着他的心,迫使着他回去,回到禅院甚尔身边。 那个强大的金发诅咒离开了,禅院甚尔知道自己该庆幸的,庆幸对方对自己没有杀意,庆幸对方对自己没有兴趣。 可是他却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头,伸长了脖子,看着那飞快远去的身影,到最后甚至踮起了脚,希冀能将那越来越小的身影看清楚。 奇怪,我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禅院甚尔不情愿地想着,那可是能轻而易举杀死自己的人啊,他应该高兴才对。 然而在那身影彻底消失在他视野中时,禅院甚尔心中却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这种酸涩太过浓烈,又夹杂着令他不解的无怨无悔,搞得禅院甚尔无比烦躁。 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皱着眉头重新走回了危险重重的树林,寻找出去的出口。 禅院甚尔对于如何出去完全没有头绪。 这里是禅院家锻炼术师的训练场,而他身为出生就0咒力的天与咒缚自然是没有来过了,所以对这里的地形也极为陌生,完全不熟悉。 --